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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半个时辰,前厅品茶已毕,袁大郎谢过阮承信与孔璐华之后,便留下礼物,与几个下人一道离去了。
看着几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箱子,阮承信也颇为忧心,道:“璐华,咱家从来都是礼尚往来的,此人前来送礼,我看绝无善意,你这般收下礼物,只怕日后要给伯元带来麻烦啊。”
“爹爹放心吧,孩儿不会让夫子难办的,不出二十日,孩儿定能把这些礼物,一一安排妥当,那个时候只怕夫子还回不来呢。”
孔璐华看着几个箱子,却似乎全不在意一般。
刘文如和谢雪看袁大郎已经离开,也从后厅走了出来。
阮承信见了二女出来,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并不奇怪,可听着孔璐华之语,却有些好奇,问道:“璐华,你就这般确信,二十日内,这些礼物就可以退回去吗?”
“爹爹,他家就在府城三十里外的临平镇,夫子来这里督学,也有三年了。
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夫子不在家,才到我们家里来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知道,这些礼物如果送到夫子面前,夫子不会考虑他是何心意,只会一律让他退了。
所以他只好避实就虚,等夫子不在家了才过来,我们只是夫子家人,若不顾他心意如何,便全然不收他礼物,传了出去,外人必然说咱们刻薄。
可收了他的礼,下次他必定还要前来,到时候,让他亲口说出来意,不是更好吗?我方才故意告诉他夫子行程,他一定会在二十日内,再行拜访,或许他还想着送礼呢。
到时候,我们让他说出来意,再将礼物退回去,那才是我们应尽的礼数啊,爹爹您说是不是?”
“姐姐,你真厉害呢。”
谢雪羡慕道:“那个袁大郎啊,我和文如姐姐在后面看着,都觉得满脸的油腻,说不出的难受,若是我们见了他,只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要把身子转过去了。”
“雪妹妹,我若不是刚才与他说了这许多话,又怎能知晓他来我们家,意欲何为呢?”
孔璐华笑道。
“璐华,你能看出来,他这般到咱家送礼,是有什么意图啊?”
阮承信问道,看了看这些礼物,想着似乎也都是贵重之物,不禁忧从心生,又道:“其实不管他什么意图,毕竟是个不相识的人,总是该把礼物退了才是,却不知这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何物?看来这袁大郎啊,也知道我们多半不会收这些礼物,几个箱子封得如此精致,若不打开,万一是易腐之物,可麻烦了。
但打开了,封装就弄坏了,到时候即便退还给他,他也有了理由,说我们是虚伪矫饰之人。
看他家下人抬箱子进来时,也颇为谨慎,多半里面还有些易碎的瓷器,若是碎了,他也可赖在我们头上。
这些个点心盒子,我看多半真的就是点心了,这就麻烦了,若是我们把点心分来吃了,到时候没有东西还他。
可若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封着不动,这天又热,过得几日,点心自然就坏了。
把坏了的点心退还给人家,可又要显得我们不近人情了。
唉,这袁大郎看着油滑,心机却够重啊。”
“所以说啊,夫子那边行程,还有大概二十日,这也是帮了我们呢。
而且爹爹说他心机重,我看着他可是很诚实啊?”
孔璐华笑道。
一边说着,一边她也走到阮承信身旁,轻声耳语了几句,又唤过莲儿,同样也是一番耳语。
看着刘文如和谢雪,不禁笑道:“文如姐姐、雪妹妹,这点心我最是熟悉,却不用莲儿再费心了,爹爹,今日我们就取了这些点心,一一分食下来,后面的事,我自有安排,定让他一句辩驳之言也说不出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其中一盒点心道:“这个样子我知道的,肯定是莲蓉点心。
雪妹妹,这一盒就送给你了,你看怎么样啊?”
“姐姐,我……”
谢雪听着,却似乎有些害怕,道:“姐姐,我其实……其实不大喜欢莲蓉的……”
“好啊,姐姐我这般辛苦的教你绘画,你还敢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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