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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与信陵君也。
奈魏王与信陵君不睦,魏齐虽去,而良相不立,反相害也。
值赵欺王,乃谏王以伐赵,欲以救魏。
今魏初复,本愿已足。
夫学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吾身也不修,家亦难齐,国虽治,其敌国也,每思得平天下,以赎吾愆。
然天子蒙尘,天道断绝,吾罪愈深矣!
今则苟活于世,耻与士子同列,焉堪公子之问哉!”
张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些事情盖聂都半懂不懂,但其中表露出来的自责与自弃之意,盖聂还是能听得出来。
盖聂急得要哭,道:“君上其善保自身,但有所命,臣不敢辞!”
张禄笑了,道:“汝所能为者,盖请命断郑父首!
汝其能为之乎?”
盖聂犹豫再三,道:“臣谨领命!”
张禄笑道:“盖聂,汝当细思之!
罢,且往堂中,置席褥,且迎子楚!”
两人来到前堂,张禄让盖聂在屏风后面安一席褥,又在屏风前左右设席,上设几案。
然后自己在屏风后的席褥上躺下休息,示意盖聂去干自己的事。
盖聂并无他事,抱剑坐在阶下,按司马靳传授给他的吐纳之法,安静地吐纳。
正午灼热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他浑如不觉。
午后,远远的车马声和人声传来,盖聂睁开眼,将剑插回腰间,立起身,走到门前,回头望时,见张禄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张禄示意盖聂打开仪门,两人步下台阶,张禄在前,盖聂在后,安静而立。
远处隆隆而来的车马在府门前百步停下。
子楚从车上下来,快步向府门而去,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而立在门前的两人也匆匆往这边来,前面的人步履蹒跚,仍执手而来。
行不十步,那人扑地倒在地上。
子楚急忙对身后人叫道:“速往扶住应侯,勿令趋也!”
后面跟随的人快步冲了上去,很快越过子楚,冲到张禄跟前,乱哄哄地扶起张禄。
但见张禄气喘如牛,衣冠歪斜,满面尘灰,浑身颤抖。
混乱中,突然有人大声报道:“臣子楚奉王命,拜应侯!”
众人这才散开,却见子楚已经在十步之外一躬到地,久久没有起身。
张禄喘着粗气,用手示意着,却说不出话来。
盖聂出来回拜道:“罪臣张禄,待罪府中,不敢远迎,有失礼仪,惟公子罪之!”
站在子楚身后的家臣高声道:“臣未敢望应侯远迎,车乘冲撞,死罪,死罪!”
张禄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冠,那些冲上来的子楚府家臣也帮着掸土、整理。
略整理好些,张禄又向子楚跑去,跑到跟前,仆地而拜,口中却说不出话来。
子楚见状大惊,连忙伸手去扶,哪里扶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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