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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淑慧绣一双青布鞋帮,把鞋样展示给他,“你看这是啥纹样?”
徐德龙接过鞋帮左瞧右看说:“像棵蒿子。”
“眼神吧,这图案叫‘夫妻同心’,给你做的。”
“夫妻同心,同心是吧?那就陪夫君玩一把。”
他说。
“又玩那破骰子,早晚让大哥发现,非挨家法惩罚不可。”
她吓唬他,一种没有任何效果的吓唬,同村妇吓唬小孩儿“老妈猴子老妈猴子:妖魔。
满族舞蹈时戴着骇人鬼脸的妖魔。
来啦!”
一样不起作用。
“大哥很少到咱屋来。”
徐德龙贪玩,说,“来,赢弹脑瓜崩儿脑瓜崩儿:用指弹头。
的。”
“昨天你狠狠弹得人家,现在还疼呢。”
她摸了下额头,那个重灾区还有紫红印子。
“这样吧,你赢啦弹我两下,我赢了弹你一下。”
丁淑慧经不住他缠磨,放下针线活儿陪他玩。
她要先掷骰子,并要了点数:“四!”
徐德龙要了三点。
丁淑慧掷骰子,骰子旋转后,呈现三点。
“我赢喽,弹!”
徐德龙狂喜道。
他将右手的大拇指、二拇指塞进嘴里呵气,左手扳过丁淑慧的头。
丁淑慧怕疼的眼神和白皙的额头对着他,求情的方式有些特别,冲着他微笑,意思十分明确:轻点弹啊,德龙。
“不行,狠弹!”
徐德龙嘴虽然这么说,蜷曲的手指没伸开,停在她的额头前,他发现一根白发,大惊小怪道:“你有白发啦?”
“都多大岁数啦,二十二岁能没白头发?”
丁淑慧说,“一晃,你都十九岁了。”
“二十二岁不该有白头发。”
“还不是等你等的啊!
结婚那年头一宿你不肯脱衣服,啥也不干,尽寻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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