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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很热,王警尉穿衬衫,挽着袖口,手枪别在腰带上,徐德龙身穿便服衬裤。
桌前坐着三个人王警尉、徐德龙、徐大肚子,赌博已进行几个时辰,现在继续着,监房的火炕灶口有烧过木柈子火的痕迹,炕上有酒壶、酒盅之类。
一个十八九岁的警士伺候局。
“掷了几个时辰,你俩仍无胜负,换个玩法,玩花六地。”
徐大肚子说,精神头上看,他比上场的两人还足。
“起刺儿(出新花样)!”
王警尉嘟囔道,“谁摇骰儿?”
“我摇,你俩押。”
徐大肚子将两只骰子,又加两只骰子装进小木匣之中摇动,说,“押!”
“虎头!”
王警尉马上又改了主意道,“长牌。”
“六套,六套!”
徐德龙寻思后说。
小警士朝灶口里塞进一块松木柈子,木柴燃烧散发出香味,徐德龙想到一种美味,烧鸡蛋,秀云很爱吃这一口。
徐大肚子卖力地摇骰子,王警尉抽出一支老兰刀牌香烟,划火柴点燃香烟,狠抽几口,然后将纸烟放在胳膊上,烟头烧着皮肉……他坦然望着徐德龙。
赌到红眼不完全是看牌,比一些能耐。
当年大布衫子与角山荣那场赌,徐德龙刻骨铭心,赌场英雄走进他的心里……他皱了下眉,重新装一锅旱烟,王警尉划着火柴,被他挡开,喊小警士道:“弄块火炭!”
“先生,请点烟。”
小警士夹块火炭过来,准备给他点烟。
徐德龙捋起裤子露出膝盖,说:“放这儿!”
小警士犹豫着,目光惊恐。
“怎么啦?放腿上!”
徐德龙坦然道。
小警士手直抖,火炭放腿上后,立刻转身,不敢看。
火炭烧着徐德龙的大腿,冒起缕缕青烟,他神色泰然安然地看徐大肚子摇骰子。
“去悦宾酒楼办些酒菜。”
王警尉给小警士两张钞票说,“别忘带一洋棒子(瓶)酒。”
小警士手持提盒,临出屋回头望一眼,香烟头烧着王警尉的胳膊,火炭烧焦徐德龙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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