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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草地上的徐秀云回望地窨子,幽暗灯光射出,掷骰子的声音随之传来,她悠长一声叹息。
待到后半夜,天气有些凉,她回到地窨子,悄悄进到里间,和衣躺下。
骰子在蓝边瓷碗里旋转,国兵漏儿与徐大肚子继续掷骰子,油灯芯火苗渐低。
徐大肚子说:“秀云,添点灯油。”
“哎!”
睡眼惺忪的徐秀云从里间拿煤油瓶子出来,往马灯里加油,而后回到里间去睡觉。
地窨子里的赌博停顿一下,徐大肚子输光了钱。
“干爪啦,你还玩吗?”
国兵漏儿问。
徐大肚子还是想赌。
“改日效厘手宽绰再玩。”
箭杆瓤子说,他叫了很少有知道的徐大肚子的真名。
几乎没人叫他的名字,绰号不仅响亮,而且富有涵义,麻将有句牌谣:肚大腰圆生个胖宝宝(五饼)。
徐效厘肚子大,像麻将五饼那张牌而得名。
“认赌服输吧,屌毛腚光,你没什么可拿上桌面的东西了。”
国兵漏儿采用了激将法,他可有已久的蓄谋,“到什么时候,你也不敢把闺女押上,你手气太臭,准输没赢。”
“算了,改天玩吧。”
箭杆瓤子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起身说,“熬两天啦。”
“说你手臭你还不服气,现在玩你得输到明年去。”
国兵漏儿仍旧激将,他太了解输红了眼什么都敢押上桌子的赌徒徐大肚子。
“押上我闺女!”
徐大肚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干啥动这么大的输赢呢?”
箭杆瓤子一愣道。
“你想好喽,咱动真赢的,输了可要兑现。”
国兵漏儿暗自为徐大肚子上钩高兴。
“你押什么?”
徐大肚子问。
“随便你说。”
徐大肚子望着国兵漏儿的手,说:“你的五根手指头。”
“正手(右手)?”
国兵漏儿翻转下右手,问。
“不,左手!”
徐大肚子说。
“嘿嘿!”
国兵漏儿讪笑道,“你知道我是左手掷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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