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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
花花!”
当意识彻底恢复的时候,冯望舒是如丧考妣,他开始大声地呼唤着猫的名字,失魂落魄地四处寻找。
小径,田埂,沟渠,草丛,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冯望舒始终都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喵喵”
声。
难道是被附近的村民发现之后抱回家去养了?要是这样的结果倒也是不赖的,怕就怕它被胡班长那些人给陷害了!
不行!
活要见猫,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我的花花!
从上班一直找到下班,又从下班一直找到上班;从黄昏一直找到午夜,又从午夜找到了黄昏。
冯望舒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岗位的职责;他走村串户,穿河越野,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希望能够发现花花的踪迹,但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在没日没夜的寻找过程中,冯望舒的脑海里时常出现一种幻觉:胡班长和同事们狰狞的笑脸,以及脖子被勒上绳子,舌头伸得老长的花花......越是找不着花花,冯望舒的这种幻觉越是强烈,他每天换不同的路线寻找,大有见不着猫誓不罢休的劲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冯望舒见着了他的花花。
那天早上,冯望舒下了夜班,顺着四支(人工修造用于灌溉的沟渠)漫无目的的搜索。
他一路走,一路呼喊着花花的名字,当四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不愿看到的一幕:他的花花安详的飘浮在水面上,脖子上的红布条被打成了美丽的蝴蝶结,它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一如幻觉中的情景。
冯望舒扔掉手中的车子,冲进水里抱起了他的花花,花花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花花死了!”
两行眼泪从冯望舒的眼角流了下来。
冯望舒不再行走,不再喊花花,他一屁股坐在了河堤上。
从早上坐到了晌午,从晌午坐到了黄昏,印象中,大老李的家好像就在四支尽头的那个庄子,一定是这个**的杀了它!
数日的不吃不喝,已经让冯望舒身心憔悴,他蓬头垢面,和街头上的疯子没有什么不同,他像入定的老僧,两眼盯着河里的水草发呆。
夜幕降临,当秋雨再次飘起的时候,一阵狂笑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绝望而又凄厉,是冯望舒的笑声。
笑声在寂寥的夜空传得很远,冯望舒抱着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不知要往哪里去,他时而往前走几步,时而往后退几步,时而站立狂笑,时而咿咿呀呀的胡说八道:
世人皆说国企好,国有资产忘不了;
虻逐蝇飞乱嗷嗷,鲸吞鳄噬逞老饕。
世人皆说国企好,项目工程忘不了;
高层权柄手中操,欲壑难填常恨少!
世人皆说国企好,假公济私忘不了;
中层致富有诀窍,巧立名目全报销。
世人皆说国企好,顺手牵羊忘不了;
工人兄弟命如草,提心吊胆求温饱。
世人皆说国企好,工资待遇忘不了;
精打细算出成效,惯扯人均作“大纛”
。
世人皆说国企好,年薪制度忘不了,
厂长经理功勋高,总额三分入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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