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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吐字,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帝后的身上,没有妖月琴本源气息。”
闻言,皎皎眼睛睁大了些,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妖月琴没有认主?不会啊,我分明在阿嫂身上感受到了妖月琴的气息。”
“是有,但不是本源气息。”
淞远颔首,伸手揉乱了她的发丝,话语清和:“等晚些时候,我去找君主谈一谈。”
=====
夜半,两层小木屋外都点上了灯,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不停,秦冬霖和湫十坐在二层小木屋的小小过廊里,一张不大不小的圆石桌,秦冬霖坐在这边,湫十坐在另一边。
天很黑,雨很大,风吹起来跟小孩的啼哭一样。
秦冬霖靠在椅背上,手肘静静抵在扶手边,肤色呈现细腻的瓷釉一样的白,但脸色不是很好看,琉璃灯盏幽幽的光亮下,他眉头越皱越紧。
“接下来呢。”
宋湫十催他,越过大半张桌子,小兽一样去挠他的手背,语气里是兴冲冲的好奇。
秦冬霖看着那几根像是拨弄琴弦一样在他手背上捣乱的手指,手腕微动,不动声色将它们握住,她动一下,他就慢慢地加重一分力道,直到它们被掌心牢牢攒住,对面的人才终于消停了一会。
“接下来,下礼,登门,成亲。”
秦冬霖顺着她的话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年梨花簌簌而下,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仰着脸看他,含笑点头的样子。
乖得令人心软。
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年轻君王认为,多多少少,她是喜欢他的。
不然,当初第一次见面,她不会抱着琴,踩着碎步过来说那句“小仙君生得好看”
。
不然,梨花雨下,她不会含着笑,红着脸,应了一声好。
可之后千年,秦侑回被头也不回撇下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事实证明,宋玲珑想让人相信一件事,何止可以红脸含笑,她还可以懒洋洋地将脸嗑在他肩头嘀嘀咕咕,用一种亲昵的语调说起天南海北,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在醉酒时意乱情迷踮着脚一下一下浅啄他的眼睑,可以没骨头一样赖在他怀里,用鼻尖去蹭他的颈窝。
结果,两情相悦是假的,心心相系是假的。
秦侑回事事顺遂的人生中,头一次跌了跟头,还是栽在女人身上。
身为君王,身为夫君,说不挫败,说不郁闷,是假的。
但这些事情,断然不可能从秦冬霖的嘴里吐露半个字出去。
即使几日后宋湫十就会全须全尾的知道当年的事。
宋湫十听完,沉思了半晌,干脆挪了挪椅子,亲亲密密地靠过去,问:“那就是说,我当年真是被你的美色迷惑了?”
他倒希望是这样。
秦冬霖掀了掀眼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看着她,眉梢微动,好似在说:还有什么要问的没。
湫十手指在他的掌心中懒懒地动了两下,示意他松开。
获得自由后,她又不怕死地用指尖一点点蹭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再到挺直的鼻脊骨,最后是眼窝,眉尾。
秦冬霖摁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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