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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我又给了它一些巧克力,此刻它的生命力简直从“生机勃勃的小树苗”
瞬间拔高成了一颗参天的大树。
现在的它就像是一个即将破蛹而出的红茧,那跃动的生机已经快要喷涌出来了。
不不不不不不,清醒一点啊我,怎么会喷涌呢?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无能社畜了,现在难道压力还会大到产生表格和数据以外的幻觉吗?
我揉了揉眼睛,把因为没有洁面而在眼角堆积结块的分泌物擦掉,重新定睛一瞧。
确实在跃动着。
似乎是在兴奋。
坎坷不平的表面上已经不知不觉地被蛛网一样的结缔组织覆盖了,赤红的大面积底色上铺满了突然增生的白色细丝,它们聚集在一块,热情地拥簇着不知在哪存在的核,看得出来正在疯狂地发育。
接着就似乎像是一颗真正的植株一样扎了根,我似乎能看到它正在疯狂地汲取来自不知何处的的能量,看不见的根深深地扎入地面,像是蚊虫的口器一样在汲取着来自土地下的蜜汁。
这种悚人而骇人的场面却是寂静的,但正是因为听不到任何声音,才更会显得此时那些杂乱无章又放纵疯狂的生长看上去怪诞可怖。
从沙耶之歌正式变成了克系神话……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但不要小瞧已经死去过一次的社畜的根性啊!
我心中反倒很坦然,并丝毫没有想逃窜的意思。
还有比上司正对着脸吼叫时喷溅到自己眼球黏膜的唾液更加精神污染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对不对?况且我现在既没有贮金也没有房贷,死去之后户籍和工作场所都归零了,左右都已经很惨了,一穷二白还没有本事,再不济大概也就是在荒郊野岭被怪物干掉吧。
可是死亡的感觉我早已体会过一次,感觉再死一次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
那样子来看的话此刻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讲都没有什么冲击力,我决定盘腿围观它复原后究竟会长成一个什么东西。
是的,我很坦然,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在乎的……Ihavenothingtolose!
肉球君开始轻微地颤动,从内到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长出,我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居高临下。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我观察它观察得很起劲,一时间竟然被完全地吸引了注意力,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在某处鼓了几个圆滑的囊包,随即皮肉无声又缓慢地绽开,裂缝下出现了略带硬质的表皮。
“……”
我这时才被恐惧钉在了原地,后悔为什么要花上之前那么多的时间对它的生长产生兴趣。
不,麻烦不要。
拜托只是长得像而已……
囊块破裂后,从内里缓慢而坚定地显现出了我第一个不想看见的东西。
被视线捕捉以后,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真的高估了我本人的心理素质,那些被压抑的惊骇和恐怖终于冲开了阀门。
此刻我笼罩在对方的视线里,我被它盯着瞧,它正在注视我,这才是最能压垮我的一个事实,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僵得像是失去了膝盖关节,哪怕没有了站立的力气,我却依旧能像铸了铅水一样直挺挺地冻在这里。
那是一双人的眼睛。
那猩红的虹膜和颜色更加暗沉的瞳孔?
呜哇这个很不妙吧!
它们真的是眼球啊!
你这个就超纲了吧!
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好吗!
它那边发出的响动越来越大了,似乎有什么确实要从那幼茧中成型。
随着阳光越来越刺眼,翕动的速度简直像是开了一个电动小马达。
肉球君的眼球微微一转,然后从直直地盯着的我这边挪到了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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