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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身为典客的他去接了劫宾使臣归朝,谢池生怕他忘了谢家的恩德,这不,立刻就来催他报恩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池索性也不再兜圈子了,“我只问你,劫宾公主来朝和亲一事可是真的?”
“真。”
“那这次公主也来了?”
“自然。”
谢池静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半晌,又问:“陛下可曾说要将公主指给哪位皇子?”
严荣已然猜测出了他的意图,他端起酒杯眯了一口,“如今三殿下已然成婚,被封雍王,五殿下亦娶了叶家的女公子,被封成王。
陛下自然是想为劫宾公主和大殿下赐婚,毕竟公主身份尊贵,定然是要做正妃的。”
谢池听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想来是有些泄气,却听那厢严荣话锋一转,“但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劫宾素来民风豪放,公主自然不会太在意位份。
两国旨在联姻,至于嫁给哪位皇子,说到底还是要经过公主点头的,若公主指名要嫁给成王殿下,陛下自然也不好阻拦。”
谢池的眼里又有了光彩,“那公主可有喜欢的物件?”
“公主有一面鸾镜,极为珍爱,总是贴身带着。”
严荣夹了一筷子韭菜放进嘴里,望着远处长安城的夜景,口中忽然吟道:“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谢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大冬天的,又是晚间,哪有黄莺的叫声?这严府附近亦没有春波拍岸的河流。
“这是什么意思?”
严荣摇头笑道:“你将这句诗转告成王即可,他若有心,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谢池只好点头。
他见严荣闷声吃菜,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起身告辞。
严荣站起来送他,?正了正脸色,“谢兄,你素来知晓我的脾性,若成王如愿以偿,我便也不再欠谢家什么了。”
谢池屈身作揖,“自然,这事若成了,我必不会再来扰严公的清净了。”
严荣目送他远去,心下轻叹:官场纷乱,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
不能出房门,望舒便偶尔站在雕花窗下望着外面。
马上要过年了,院子里人来人往,都在置备年货。
脚步声渐近,望舒一转头,瞥见的却是男子的马靴。
日晕将那人的轮廓映得模糊,她没有看清,只以为顾怀瑾又派人来了,还这般明目张胆,不由大惊。
“他怎么又……”
质问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里。
她慢慢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是别人,而是顾怀宇。
顾怀宇望着她诧异的模样,眼中划过一抹讥讽,“怎么?来的不是我那皇兄,倒让你失望了。”
望舒很快敛起神色,屈身请安,“臣女只是没想到雍王殿会来。
还请殿下在外稍等片刻,容臣女换一身衣服。”
因为在禁足,望舒穿的比较随意,如今和外男共处一室,怕是不大妥当。
顾怀宇却没理会她,兀自走进来,坐在了桌前,“不必了。
我来也不是看你卖弄风姿的,只是来问你几句话而已。”
话中带刺,尖酸刻薄,明显来者不善。
望舒脸上的神情也冷淡了下来,“殿下请问。”
“你不愿嫁给我,是不是因为皇兄的缘故?”
他问得这般直白,怕是早已信了外面的那些风声,即便她想瞒也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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