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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过着。
顾廷黎被判死刑,朝中官僚持着隔壁观火的姿态,并不为他说上一句话。
众人都道:大和已经政局稳固,已不需要打战,帝王迟早,是要剔除掉执着一半兵权的顾廷黎。
可这顾廷黎每次上朝,还是给帝王下不了台面,帝王这次的出击……别同顾廷黎沾上半分,才妥当呀。
于是,顾廷黎的大儿子找上门,我竟是下意识地把门关上。
隔着门板,我听着他啜泣一番便走了。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为他父亲在帝王面前周旋一下。
可我怎有能力,我还处于危墙之下。
我一日一日地等着,捉拿自己的诏书。
然而并没有等到。
于是开始努力在政绩上给帝王刷好感的自己,官也逐渐越升越高。
没个顾廷黎的大和还是大和,而西凉却成了大凉。
当初吃了哑巴亏,西凉的君主顾忌着顾廷黎,选择忍气吞声。
在顾廷黎死后,那君主还是觉得自己窝囊——无法为西凉一血前耻,索性一抹脖子直接归西,可他自己又没有子嗣,这君主的位置就腾给那世子的父亲。
慢慢地,大凉开始日渐强盛。
而那新君,立的第一条法令,就是不售马于大和人。
虽已是高官厚禄在手,我还是不敢忤逆帝王,我不是顾廷黎,我是杨弼。
我只敢扶持一个皇子,只敢私下花着高价,按着马籍,从大凉人手里,把一匹匹良马买齐。
也幸而帝王不屑,那群马被养在宫外,还是让我留些人,负责看管。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能是赶在众人没发觉前,把这个窟窿填上——良马变驽马,远比扯谎说延时的罪要大的多,后者是贪墨,说死了也顶多是革职,而前者就是谋反,说破天那也得死。
梦中的我着普通服饰,坐着轿子,赶赴交易的一品居。
行于半途,轿子停了下来,我掀开帘子,见那售马的商人,满脸愤恨地说着,“你这狗官,你以为能瞒得住所有人么?”
说完,就执刀往自己身上刺着,“我要看着你,直到看着你死……”
我挥手斥着,“大胆!”
忽地传来一阵痛感,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就在轿子里,轿子停下,我掀开帘子,见那售马的商人,满脸愤恨地说着,“你这狗官,你以为能瞒得住所有人么?”
说完,就执刀往自己身上刺着,我同他一起说着,“我要看着你,直到看着你死……”
那商人不觉惊讶,只是笑,“你看看你身后。”
我转头,十里长街忽地变作长长的宫巷,我揣着马籍,神色慌张,步履不停地走向自己。
“别过来,别过来……”
杨弼惊醒,起身看着桌上的一支箭,一封信笺。
他再次打开那封信笺,里面的每笔交易他都烂熟于心,除了那龙飞凤舞的字,写的是:我等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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