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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话要是从李新城口中说出来,会更有说服力。
韦政举不晓得儿子的这点小心思,抱着他迈进饭馆的门槛,穿过十来平的院子,进入正对门墙壁上挂着一副麻姑献寿中堂画和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联的堂屋。
脚刚跨入,李新城面色微凝地拿着手机,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见相当于是陌生人的韦家父子,跟手机那头的人说了声,挂断电话,眼光淡淡地与韦政举有点逼人的双眸对视数秒,移开,落向小爪子搂紧自己老爸脖颈,脑袋恨不得埋进怀里的毛毛,微微一笑,“先生,您是来吃饭的吗?请问,您的请帖带了吗?”
请帖?
韦政举一愣,就这么破的小店吃饭还要请帖!
看他没动作,李新城转身从中堂长台的抽屉里拿出两份设计得颇为雅致的锦缎请帖,一份是红底黑纹,一份黑底红纹,“这是我们饭馆吃饭的请帖,红底黑纹代表主家邀请的宾客,黑底红纹代表宴请宾客的主家。”
韦政举的目光在两张请帖上做短暂停留,目光投向被他儿子错认成妈妈的李新城,即便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新城微笑的样子跟那个背叛他,没等他出手,就死于难产的女人有点像。
不过,他眸光微冷,语声低沉,“我没有请帖,但我现在就想吃。”
李新城微微笑着收起请帖,温和有礼地说,“饭馆规矩,吃饭必须提前三天全额付款进行预定,宴席菜单由饭馆李大厨指定,客人不得提任何要求。”
“这么说,我跟我儿子今天是花再多钱也没得吃,没得点菜了。”
韦政举原本还算柔和的表情一下变得阴沉,看向李新城的眼睛里满是不悦。
“爸,”
看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针锋相对,毛毛害怕地轻唤。
知道自己吓着怀里的儿子了,韦政举表情顿时缓和下来,声音放柔地安抚,“毛毛,乖乖的。
爸爸跟,”
他半撩起眼皮冷冷盯视李新城一眼,“这位李小姐有话要谈。”
听到自家老爸口气极其陌生地喊李新城李小姐,毛毛心中关于妈妈的美梦彻底破碎了,积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子,一颗颗从眼角滚落脸颊,看着李新城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难过。
她真的不是妈妈,她没有撒谎骗他。
可为什么,他宁愿她骗他说,她是妈妈。
再也控制不住心底蔓延的悲伤,毛毛搂紧自家老爸的脖子,呜呜地哭起来,与之前愤怒委屈泄的哭泣不同,这回的哭声听在人耳朵里,让人心底里忍不住酸,想跟着一块落泪。
“毛毛,”
感受到落到脖颈上的泪水,韦政举顾不上跟李新城说话了,连忙坐到一旁铺了半新不旧褥子的藤榻上,把毛毛搁在大腿,心慌地追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爸爸,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爸爸,要不然爸爸就送你去你最不喜欢的医院了。”
“不,不去医院。”
毛毛仰起头,眼泪直流地哽咽着反对,“我不去医院。”
他泪水模糊的双眼望向站在中堂长台前面色平静如初的李新城,小爪子揪住他爸的衣襟,嗓子微哑地恳求,“爸爸,不要吵架,毛毛不喜欢你跟妈妈吵架。”
韦政举再次从儿子口中听到执着的“妈妈”
两字,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作为一个有父亲等于没父亲,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男人。
妈妈这两字,在他成长过程中,占有极重的份量。
可以说,没有他妈妈胡菊花,就没有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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