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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宝乖乖听话坐在了茶桌一侧,陆一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当时就感慨道,除了浆王蜜有滋养之效,这口茶可能是他人生到现在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
温润甘甜,口齿留香,仿佛蜜油一般顺着喉咙滑下,再呼吸吐出来的气都含有兰花香味。
陆一鸣心想这岳刘桁果然有好东西,他厚脸皮说道:“嚯,岳伯伯,这可真是好茶啊。
岳宝,一会儿你给我装两斤带回去喝。”
岳刘桁却面带苦涩地说道:“贤侄啊,这茶每年送到兑字大陆的也从来没有超过三斤。
我这还是领主大人赏赐家父的一两,去哪给你弄两斤啊,真是为难我咯。”
一听他这么说,陆一鸣也没了办法,不过既然领主那里比较多,实在不行回头骗江邱那个公主丫头给自己偷点试试。
陆一鸣放下茶盏,说道:“既然喝这么好的茶叶,想必岳伯伯要说的事,也不会简简单单吧。”
岳刘桁还是客套了一番之后,开始切入正题,他首先说道:“我们岳家确实有家训,只要在朝,就不能学武修行,我也不敢违逆父亲,所以岳宝这个徒弟,陆助理还是不要收了。”
陆一鸣真诚地发问之后,岳刘桁便仔细地讲了起来。
岳刘桁说道:“听了宝儿所讲,当然还有我自己的观察,陆助理对小儿却如兄长般照顾,再加上原本的恩情,岳某就仔细跟你说说吧。
家父岳让尘,是和渝王殿下自幼一起长大的挚友兄弟。
二人同甘苦,共患难,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至今也是忠心耿耿。
当然了,一切都是为领主大人效力,为天下苍生效力。
家父是有修为在身的,大约是宗门内初入长老级别。”
这次谈话,岳刘桁倒是坦诚,按他这么说如果领主和江辞盈分为两派势力的话,当然岳刘桁是不会承认的,那么他们岳家就是江辞盈的嫡系。
岳刘桁接着说道:“看透了宦海沉浮,勾心斗角,云谲波诡之后,他老人家就为我们定下了这一条家规。
我们岳家世代效忠领主城,虽然我官职不高,但是游走在达官显贵之间,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贤侄啊,我问你,什么是权利呢?”
陆一鸣拱手说道:“请岳伯伯赐教。”
岳刘桁呵呵一笑,对他说道:“毫无疑问,领主大人自然是这兑字大陆上权力最大的人。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听从他的调派,可他不能直接命令每一个兵士啊,所以层层官级就有了对应的权力。
甚至包括一个新兵,当他击败一个敌人后,那败者的生死之权,就是这个小兵来掌握了。
所以权利是什么呢?如滴水入江,如砂砾累岳,归根到底,是由最下方,一层层汇聚在领导者身上的。”
看着陆一鸣已经眉头紧锁,这段话语确实高深,但同时让他迷惑的,还有岳刘桁究竟要说什么?岳刘桁让他别急,又接着说:“家父也算是身居高位,虽然我的官职不高,但是我可以掌握绝大多数官员的需求与禁忌。
比方来说,岳家的位置就像是百十条河流共同交汇之处。
所以我的手上,明面上没有多大权力,实则是可以办成一些事情的。
要汇聚八方之水,就要位低。
如果自身太强,如一片高地,水流自然会绕行远离。
既然身处枢纽,倘若再修行强身,必有带兵之求。
水流不经,还可过点普通日子。
但如果下有暗流,又有百层高塔筑于山顶,必遭削尖毁基之灾啊。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有所为是安身立命之能;有所不为,才是长存久安之道。
贤侄,你明白了吗?”
这可是岳家多少代人亲身经历之后才得出的感悟,陆一鸣自然是一时间难以消化。
他有些天真地说道:“岳伯伯,你们是不是太小心了?对于没发生的事都这么忌惮。”
却听得岳刘桁说道:“还未发生?你真的认为平安镇之灾,客栈凶杀案中,岳宝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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