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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寒的暗军铁骑在大路上规整前行。
迎风飘展的军旗,赫然招摇着一头狰狞的三眼狼图腾,大旗之下,清一色黑色战马与骑兵,又是清一色的黑色铠甲,甚至连人与马的表情都清一色的暗黑严肃,慑人寒气扑面而来。
哥舒寒骑着的那匹黑色战马比一般的马还要高出一头,虽名唤白兔,却是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的禽兽样,更没名字半点儿可爱。
他着一身暗黑玄铁铠甲,重甲上铸着诡异的三眼狼图腾,狼眼由绿、蓝及黄色宝石镶嵌。
他用一枚玄铁面具遮住面孔,狰狞的面具上怒目圆嗔,獠牙差互,令人胆寒至极。
在肃穆的黑衣铁骑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头黑驴,屁颠屁颠驮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这情景登时为威风凛凛的骑兵队伍增添几分荒诞与怪异。
黑驴是头老驴,走路蹒跚,皮毛脏乱。
它背上的少年一身杂役打扮,衣服明显有些宽大不合身。
背上背着一只硕大的藤制药箱,苍白的脸庞被白色绸巾遮住一半,只露出一双邃黑眼眸,灿若星辰。
少年虽沉默不语,但眉目之间的灵秀之气,超凡脱俗。
仔细看处,这少年正是明月夜。
明月夜盯着高高在上的哥舒寒,若有所思。
只见他身后跟着小厮左车,那精壮少年,灵活而凌厉,为他扛着一杆长枪,黝黑枪身散发幽幽寒光。
据说,每次战场争锋,哥舒寒会突然用长枪抵住敌人肩膀,当对方心惊胆跳回头之时,尚未看清他怎样挑落自己人头,首级已被挑高五尺,尸身哐当闷响跌落马下。
旁人只见长枪划过,枪尖上一点红色幽光如闪电般划过美好弧线,其实那是猝然的伤口把一腔子的热血喷涌而出。
突波人敬畏汪忠嗣,但对哥舒寒,那真是铁打的心惊胆寒,简直怕得要死。
他们说,哥舒寒是地狱之王,那冰冷的死亡之光是他点燃的红莲之火,被杀的灵魂将坠入阿鼻地狱,永无超生。
没一个活人能逃过他的长枪,也没一个鬼魂能逃过他的毁灭。
他吃活人他亦啮鬼魂。
无论生死,最大的幸运就是一辈子别撞见哥舒寒的三眼狼暗军军旗。
明月夜不禁暗中叹气,她实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对策,来摆脱这心胸狭窄且奸诈狡猾的双瞳鬼。
想起昨夜他们相拥而眠,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突然,她身后背着的药箱盖子微微耸动,一只银色大鼠从里面爬出来,雪貂兽显然还有点儿晕眩,他的脑袋被纱布裹了几圈活像个小白馒头,只露出一双金灿灿的小眼睛,流露出眩晕、痛苦与无奈。
“真没想到,小爷能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好痛!”
雪貂兽抱着自己的馒头脑袋,像个小人儿一样蹲坐在药箱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太没面儿了。
小爷以为咱要有个多么璀璨的出场呢?这该死的哥舒寒,这该死的钩嘴鸟儿。”
“你没事儿就好。”
明月夜扭头看了看雪貂兽,眸子里流露出真诚笑意:“我记得,你尚未修满千年,怎么会提早说话了呢?
雪貂兽摸摸自己的脑袋,带着几分恨意道:“那厮并非常人体魄,上次喝了他的血,误打误打误撞竟助力修行。
早知道就该多喝些。
小爷就能早些幻化人形,施出幻化法术,定能把他揍出屎来,还能容得下他对你我如此折辱?”
“小铃铛。”
“喂,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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