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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会儿就要见到娘的真容。”
娘说:“孩子,好事不在忙中取,娘这会儿实在不方便,听娘的话,娘明儿就去找你。”
从风受了千辛万苦,一门心思只要骨肉相聚、母子团圆,哪里肯放过机会?也不多想,一纵步,夺过老头儿手中的蜡烛,掀开帷帐。
扑通跪倒在娘膝前,放声呼喊:“娘,娘——”
娘惊慌失措,起身要走。
从风急忙拦住。
举起灯来要看娘的真容,岂料照见的是个嫩艳少妇,岁数与自己不相上下,晓得是个假的了,既惊又恼,大喊大嚷:“你不是娘。
你不是娘,你是假的,你骗人!”
原来这是曾皋的偷梁换柱之计。
当初总督大人要利用从风窃取仓义川的情报,不便亲口交办,便让曾皋出面。
曾皋也十分作难,既要从风甘愿冒险行窃,又不能告诉他事主是谁,怎么好糊里糊涂使动他?把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好法子,因事关重大,急得他终日坐卧不宁。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过了些日子,这机会不找自来。
之前易宛月借烧香的名义去见儿子未能如愿,心中越发不快活。
秦矗又看管得紧,后来连王嫂也被禁止出门,别说见面,连个打听消息的人都没有了。
成天儿牵肠挂肚,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头上添了几许白发。
可怜嫡亲母子,近在尺咫却恍如远隔天涯,人生之痛莫过如此。
那天清晨,易婉月站在院内眼望高墙,心里巴巴的思念,止不住潸然泪下。
王嫂搂一件衣服出来,给她披上,她抬手挡开,吟泪吁叹:“天煞的恁般狠毒,这日子好难熬,我母子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王嫂听了心疼,用宽心话劝慰:“太太自己保重要紧,备不住小哥儿哪一天找上门来,母子重逢,见着太太身健神爽,小哥儿才会放心呢。”
易宛月摇头叹气说:“王嫂,把你也连累了,我易婉月造的什么孽。”
“太太快别这么说,只可惜我没法外出替太太办事了。”
二人凄凄惨惨的一席话,被准备出门的曾皋听在耳里,暗里也有几分恻隐:也是可怜,这秦矗够狠的。
忽然心中转出一个念头:这对母子,一个要见儿子,一个在寻娘,秦矗百般阻扰,我不正好用计吗?心里想时,便从门后转出来,轻咳一声,必恭必敬走到易宛月跟前说:“太太,小的给您请安。
哎哟王嫂,衣服别拿手上,给太太披上吧,早上凉着呢。”
王嫂见易宛月不做声,忙接上话头:“曾管家,去买菜啊?太太,曾管家给您请安哩。”
曾皋说:“王嫂不买菜了少操一份心,不过您多陪陪太太也好。”
他佯装急着出门,走了几步,忽又转来,像是忽然记起什么说:“太太,您不是爱看戏法吗?天津卫这回出了个人物呢。
他和武藤章比戏法,您知道武藤章有多厉害,这回可输得一败涂地。”
易宛月不耐烦,说:“跟我有什么相干,跟你主子说去。”
曾皋说:“老爷面前哪有跟您随便啊,您对我们下人从不拿大,我们虽说没跟您掏过心窝子,可外边有啥事儿都想跟您说说呢。”
易宛月见他这般说,缓和了口气:“可你们跟我说了也就说了,有啥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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