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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将来这些贫家子们入了朝当了官,却并不像其他寒门出身的学子那样乐于敛财。
因为他们从接受教育之初明白的就是这般的道理,他们吃着自己种的东西,衣服自己动手缝补,用自己写的字来换取收入,一日日,平安喜乐。
改变一个人的,更多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而这些孩子淳朴犹如一张张白纸,全看在其上描绘什么。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赤子之心,但至少宁博容已经竭力去做,努力考虑到方方面面了。
瞧着愁眉苦脸的*,刘湛拍了拍他的肩,“只一个时辰罢了,就当是多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罢了。”
“唉,今晚还是多念一个时辰吧。”
*认认真真地下了决定。
刘湛摇摇头,“今夜要好好休息,才好养精蓄锐,否则明日里考试时候太疲惫,却也不好。”
*又叹了口气。
只是虽愁眉苦脸,饭桌上属于他的那份,却仍是吃得干干净净。
从不浪费,也是这些孩子们遵循的标准之一,就在这间饭堂里,墙壁上便写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
字迹苍劲有力,正是陆质的字。
第二日,乃是他们二十四人照例的考试日。
而距离宁博容与宁盛的赌约践行之日,只剩下了最后十天。
自从送走了沈颐,宁盛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但是瞧着女儿这般聪明灵慧,他很快又骄傲起来——
我这般优秀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
推拒了沈颐的提亲意向,沈七自也只得离开,柳匀是真的要去世了,到最后那些古籍字帖宁盛并没有收。
“既然柳师将这些东西留在柳氏本家,便表示他从未想过要回来,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宁盛不是傻瓜,他猜这些东西里或许真有柳平留下来的东西,但要说全部是,根本不大可能。
沈七平静地离开了万里书院,而此时刘湛正在读书复习准备第二日的考试。
万里书院的考试是从不排名次的,只会奖励第一到第三名,奖励的东西也极简单,只是一支毛笔一本书罢了,却是所有贫寒学子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这一到三名,从来不是固定的三个人,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刘湛之外,读书都格外拼命。
即便是刘湛,也不是次次都能保住第一的位置,偶尔要落到第二第三去。
但他得到书之后十分豁达,会借给所有的同学看,是以在学子中的人缘一向相当不错,事实上,这些淳朴的孩子,并没有书院其他高门出来的学子那样心高气傲,顶多对考得好的有些羡慕,暗暗鼓气下一次一定要考得更好。
赤子之心,最为难得。
刘湛也感叹,往后万里书院再出来的一些孩子,或者也有寒门子,却到底不如这二十三个,不为其他,这二十三个,才是真正宁博容花了心血带出来的,宁盛和陆质将他们从那么多的贫家子中挑出来的时候,也最为用心。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万里书院的学子们迎来了他们一年一度的考试日,因三个月前便被告知要同那二十几个贫家子比一比,他们这些日子读书也用功了一些。
但是实则大部分人不曾将那些贫家子看在眼里。
……一群在入学前从未启蒙过的泥腿子,只学了一年,便想同他们学了两年的比?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说句实话,虽在同一个书院中学习,但那些贫家子在另外的院落,吃住皆与他们分开,平日里也不常碰到,是以这些学子对他们根本还陌生得很。
在他们还在睡觉的时候,这些贫家子便要打扫书院,还要晨读,当然,万里书院中本也有用功的孩子,早早便起来读书,但是即便是他们,晨起读书的时候,也早就听到了那边院落传来这些贫家子的读书声。
只在他们上武课或者玩蹴鞠的时候,有万里书院的其他学子好奇去看过,而这些贫家子一月只有一次蹴鞠,倒是万里书院的其他学子,三五日便要去踢一场,只是他们也很自觉,在贫家子既定的那一日里,是不会占用特别辟出来的蹴鞠场地的。
是以,完全可以称得上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压根儿没有任何往来。
“可有信心?”
宁盛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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