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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的埃及水晶在头顶熠熠生辉,每一个锋利的切面折射着灯光,有隐隐的片状光影洒下来,把眼前的一切映得宛如镜中的世界。
许淖云坐在桌旁,面前又白色的桌布、盛开的鲜花,还有红酒投入杯中那诱人的声音,这是他熟悉的世界,远胜于博物馆那些陌生的文物。
他的对面坐着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也是他很早就决定了的人。
Waiter倒好红酒,微微一躬身说:“二位慢用。”
然后优雅地转身走开。
许淖云拿起桌上的水晶玻璃杯,微微晃了晃,果香四溢,挂杯度很好,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毫无意义,便看了看林恩琪,她恰好抿了一口红酒,斯斯文文的,是书香门第的闺秀风范。
许淖云不觉舒了一口气,然后微笑说:“这酒还行吗?”
“很好。”
林恩琪淡淡笑着回应道。
吃前菜的时候,两人淡淡地聊了起来。
许淖云详细解释了上次在音乐厅为什么中途离开——都是那位不靠谱的孕妇带来的麻烦。
“原来我们临时改曲目,是因为龚青杰想让他的启蒙老师听拉二?”
林恩琪诧异地问。
许淖云说:“是的。
要不是钟艾跟那位孕妇喋喋不休地聊天,我也不会知道背后的原因。”
“龚青杰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林恩琪若有所思地说,“他的成长经历也算挺曲折的。”
“是啊。”
许淖云突然对这个话题提不起什么兴趣,因为他对古典音乐的兴趣也不大,倒是钟艾很有八卦精神,她上网查了很多龚青杰的专访,其中有一篇说到龚青杰的同门师妹就是李牧寒的养女,也就是说,李牧寒夫妇是因为一同带孩子学钢琴才相恋的。
他听钟艾说起这些的时候觉得挺好玩的,可是此刻他却没有兴趣告诉恩琪,因为恩琪从不关心这些油盐酱醋。
林恩琪问:“那后来是你自己开车把他们送去医院的吗?”
许淖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他自己也快急死了,可是钟艾一直在他旁边轻声提醒他不用开太快,孕妇从羊水破到临盆少则七八个小时,多则一两天,他听她这么说才镇定下来。
林恩琪说:“淖云,你做了一件好事。”
许淖云淡淡地说:“这没什么,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不是的。
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林恩琪淡淡一笑,继续用刀切着盘里的烤面包片。
她好安静,似乎太安静了一点,安静得有点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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