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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钰沛昏迷了整夜。
荆词衣不解带照料着,直至卯时,晨光熹微,终于派芳年前往杨府请杨薇娍。
杨钰沛病得极重,滚烫的额头,凉帕子下去,热帕子上来,病得太猛,吃了药也不见好。
过了许久,芳年气喘吁吁地回来,却不见杨薇娍。
荆词明了,意料之中。
三姐虽外表柔和,但心里该计较的还是会计较。
“三娘说自个儿也身子不适,没力气折腾,只给奴婢拿了凉油。”
“三姐给了凉油?”
荆词对此还是颇为惊喜的。
“是的,说涂抹在人中、脖子、耳背、掌心、脚心处,可以退热。”
芳年如实交代。
“快,把它涂上去。”
说到底,三姐不会见死不救。
荆词为杨钰沛脱衣裳,依照芳年的转述把该涂抹的地方都涂抹了一遍……尔后为她穿好衣服,掖好被子时,床榻上病得迷迷糊糊之人睁了眼,双目朦胧间,看着眼前的身影一闪一闪。
“杨荆词……”
她的声音很沙哑,似在叫唤,又似在确认是否是其人。
“我在呢,可是渴了?”
荆词看着她,一脸柔和。
“唔……”
不知她支支吾吾了些什么,又沉沉睡去。
荆词抿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芳年,你再跑一趟杨府,把张医师叫来。”
“谁?”
芳年睁大了眼睛,确定没听错,嘟着嘴嚷道,“我不去。”
“哎你……”
荆词故作气恼地瞪着她,这倔性子愣是嘟着嘴,僵持着,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片刻,荆词没辙,“蕊儿,你去。”
“奴婢遵命。”
或许是凉油的作用,过了小半个时辰,杨钰沛终于渐渐转醒,缓缓睁开通红迷离的眼眸。
外头天已大亮,荆词半趴在她身边,不知不觉睡了,倦容颇浓,她明了荆词定是熬了一夜。
她抬起手用指尖触了触荆词的脸庞,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能被人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连同胞长姐都不曾对她如此……竟会是这个相处仅数月的庶妹。
“二姐,你终于醒了。”
脸蛋被触碰,浅眠的荆词轻轻睁开眼。
“谢谢……”
“你可吓坏一大院子人了。”
杨钰沛垂眸,轻轻道,“有蕊儿她们照顾我就好,你大可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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