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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则言:“联名上疏即使皇上怪罪下来也无妨,不过权宜之计耳,内阁还需应对明日会因今日廷杖前来的各部官员,不仅会重提国本之事,还会意图胁迫内阁面奏皇上。”
王家屏接道:“便如往日一般,先安抚众臣,再行上奏。
自国本之争开始以来,君臣对立,各部政事已多有耽搁,地方政务及升迁调动都已受到些许影响。
吏治惶乱,军营哗变,眼下当以求稳为先。”
许国转而念道:“内阁也不好过,自主之事都会被旁敲侧击或直言上疏弹劾擅权专权。
上次申阁老因高启愚案而受到的弹劾便正是如此。”
申时行对此也满目愁容:“自杨廷和以来、夏言、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相权过重,加之皇上对此又深恶痛绝,这些言官也以闻风言事为荣,实为巧搏直名。
前任首辅们均难以善终,皆是因为有碍皇权,故吾等更应以此为戒,小心为上。”
次日清晨,各部官员陆续集中于文渊阁,申时行定眼一看,主要人物为吏部尚书陆光祖、新任礼部尚书于慎行、工部尚书曾通亨、吏部文选司郎中顾宪成、吏部左侍郎温纯、吏部右侍郎赵参鲁、行人司高攀龙、礼部主事安希范、国子监助教薛敷教、吏部郎中赵*南星、兵部侍郎孙鑨。
这些人多数都是言官出身,协同而来的还有众多科道衙门的言官们。
而许国这边也带来了少詹事黄洪宪、刑部给事中唐尧钦、御史孙愈贤、蔡系周、李春开、吴时来、詹仰庇、刘道隆等人。
礼部主事安希范首先发问:“昨日午门惨烈,忠直之士为劝谏圣上而遭廷杖贬官!
内阁阁臣为何默不作声,莫非是因为之前上疏被皇上训斥而弃忠义于不顾!
上对不起皇上的殷殷圣恩,下对不起群臣百姓对你等的厚望,尸位素餐,坐看同僚蒙难,有何面目居于阁臣之位!”
许国笑答:“内阁之所以默不作声,乃是因洪乃春等人竟敢收买宦官将宫内床帏之事胡乱编排,造谣生事,散布流言,有伤圣德!
这是一个礼部尚书该做的事么?皇上龙体违和,竟被斥责怠政,皇上胸怀九州万方,以圣君表率,只给予廷杖和贬官的薄惩。
你们这些人不思感恩戴德,还来内阁兴师问罪,无耻之徒!
可笑至极!
试问此等忠直之士廷杖之时,怎么亦不见诸位前来相救啊?”
安希范哑口无言。
行人司高攀龙反问许国:“皇上早年英明神武,如今居深宫不出,臣子即使劝谏不当也是拳拳忠心。
内阁阁臣上下敷衍,致使皇上怠政,难辞其咎!”
许国见高攀龙咄咄逼人,便出言讥讽:“若是各位能少有无事生非之举,皇上也不会怠政。”
国子监助教薛敷教大怒:“许国!
你好大的胆子!
太祖立法,令闻风言事,言者无罪!
大明二百年来整肃吏治风气皆在于此!
你想闭塞言路!
阻碍皇上圣听,做严嵩第二吗!”
申时行眼见许国惊愕,示意王家屏圆场。
王家屏急忙上前:“薛助教过激了,许阁老年事已高,众人皆有目共睹,许阁老何时有过闭塞言路之举?我等身为臣子,皇上有误也只能苦苦相劝,尽人臣之责。
岂能威加天子,有辱圣名。
且近年以来言官闻风上奏,确有污吏下狱也有干吏蒙冤,为劝谏而散布天子谣言不仅是死罪更是抹黑士大夫之名!
此等无耻之徒不配位列朝堂,更当自绝于天下,以全圣德!
万望诸位以此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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