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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自朝鲜王李昖决意向日本派遣通信使后,西人党郑澈与成浑整日惴惴不安,成浑不解大王为何不追究柳成龙失察细作之罪。
宋翼弼答道:“此必乃殿下帝王权衡之术,使东人西人相互制衡,方便施展王权。”
郑澈恍然大悟:“果然因殿下此前受制东人,故而特意强留李山海与柳成龙,只为压制我等么?”
宋翼弼点头称是并再度献计:“若不清除东人,则道学政治无从施展,必先除柳成龙,追究细作发起公论强逼殿下下旨降罪,使柳成龙自请归隐,而后通信使一事自然也便不了了之,独剩李山海一人孤掌难鸣不足为虑。”
郑澈与成浑欣然依计行事。
次日朝会,朝鲜王李昖公布派遣通信使者之后郑澈首先发难,上奏追究柳成龙失察细作,理应辞职谢罪。
同知事成浑等人附和郑澈再请追查。
领议政李山海见柳成龙沉默不语上奏言道:“细作潜入朝鲜五年以上未曾察觉,若追究责任,历任兵判均难辞其咎,各府大臣相互监督,却未曾闻报,即便左右议政以及领议政总领国事,亦负有责。
在朝所有官员均有失察之罪,如何处置?”
郑澈见李山海竟将失察之罪牵连东西两党,索性破釜沉舟上奏引咎辞职,郑澈为西人之首,郑澈话音方落满朝臣工集体上奏请辞,朝鲜王惊愕不已,东西党争目无君王,李昖气血上涌几至昏厥。
朝会散后,李昖在御医救治之下逐渐恢复,问询大内官监视郑澈有何进展。
大内官跪陈郑澈身后似有谋士,多次核查为名叫宋翼弼之人在郑澈背后阴谋作乱。
李昖听罢,王命直下咸州,宋翼弼被抓获。
消息传开,西人党礼曹正郎李恒福急来向郑澈禀报宋翼弼被抓捕一事,郑澈大惊失色。
另一头直提学李德馨也正在向岳丈李山海禀报此事,李山海追问因何罪名,李德馨答道罪名为借郑汝立谋反事件煽动儒生作乱。
李山海再三询问细节,得知并无奏疏告发,而是王命直达,不免脊背发凉。
柳成龙闻讯赶来,核实过后叹声连连,悲叹千条性命皆因一人伎俩而冤送。
李山海则对此看法不同:“无奏疏告发,王命直下,证明大王自在监视臣下一举一动,如此推断,郑汝立事件中大王其实洞若观火,却依然提拔郑澈,实乃借刀杀人之计也。”
柳成龙不敢轻信。
此时朝鲜大王李昖在王宫园林召见郑澈,李昖言道:“听闻左相与宋翼弼相交已久,引为知己,可有此事?”
郑澈惊觉辩道:“宋翼弼与臣确是旧识,但自宋翼弼沦为奴隶之后,至今尚未见面。”
李昖不觉一声轻笑:“原来如此,但寡人听说前几日宋翼弼却去过左相府上,莫非是寡人听错否?左相,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既无外臣亦无内官,不正是互换秘密之绝佳场所么?比方说,请告知寡人,左相与宋翼弼之间毫无关联。”
郑澈听罢伏地请罪。
李昖转身安抚道:“左相既然与宋翼弼毫无关联,寡人为何要治你死罪?且左相为国之栋梁,栋梁若除则大厦将倾,寡人怎会不明此等道理。”
郑澈感怀再拜,立誓化作白骨也难报大王恩惠。
李昖更有后话:“但若仅存栋梁而将其余立木弃之不用,房屋仍将坍塌。
将梁木和其余木材都留下,左相以为如何?”
郑澈已听出弦外之音,满不情愿向李昖问道:“殿下莫非是指李山海和柳成龙.......臣领旨。”
李昖见此继续提点郑澈道:“梁木与其余木材存在理由惟有撑架房屋。
万望左相铭记于心。”
郑澈惟有领旨,李昖补充道:“派遣通信使,左相以为该如何是好?”
郑澈眼见大势已去,便请按王命行事。
李昖大喜,将郑澈扶起后紧握其手安慰郑澈称必不会重罚宋翼弼,但需左议政避嫌勿再与宋翼弼相见。
郑澈拜谢圣恩浩荡。
事后经东西两党合议,上奏请旨,万历十八年诏准西人党黄允吉为通信使正使,东人党金诚一为通信使副使前往日本探查实情。
同时升柳成龙为右议政。
是夜,柳成龙夜探宋翼弼,一阵寒暄过后,柳成龙问到借助郑汝立事件牵连党争推动狱死是为何故?宋翼弼不觉失声大笑:“吾深知主上软弱之心与权力之欲,故稍微触碰,主上便龙颜大怒,我亦惊讶为何如此轻易?仿佛主上正等待触碰一般,借机疯狂挥刀泄愤。”
柳成龙大怒,宋翼弼却淡定如常反问柳成龙道:“而见,你可知你愚蠢之处在于不察主上私心,我仅在主上心中,送去一份名为奏疏之燃料。
但知晓一切、燃烧一切者却是你所供奉为神明之主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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