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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迫来,透肌彻骨,像是要把人彻底冻成冰雕。
锦昭容连哆嗦都不会了,仿佛只知道下沉,再下沉。
冬日的棉衣本是厚暖,此刻却都成了累赘。
吸饱了湖水就将她们一同拖了下去。
眼前隔着寒如白烟的水,隐隐浮现另一张带着笑的脸。
这人一定是疯了!
冬天她居然干出这样的事!
她怎么敢!
锦昭容的脑袋好似被冻得木了,没知觉之前,觉着那纯然娇憨的脸明明透着几许森然诡异。
耳边还萦着将要跌下去时,她凑在耳边说的话。
“这一局不用计谋,我们比圣心。”
宫人本是受了两位主子吩咐,皆不远不近的跟着,谁知道眼睛一晃,就看见锦昭容和妙修媛同时落进了水里,哗啦一下溅起好大的水花,还有碎冰渣子,顿时大惊失色。
还能怎么着,救人呐!
幸而这回宫人退开不远,几个水性好的一下就往前扑了过去,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救人。
其余的,听着两个勉强维持镇定的大宫女的吩咐,借炉子的、取大毛巾的、要厚实斗篷的,还有让跟在后面的肩舆赶紧地抬上来。
等两位主子一托一拉救上来,做了紧急措施,再唤人去叫太医、通知皇上、皇后。
忙完了这一串儿,美景和南枝连口气都不敢喘,只来得及对视一眼,俱是惊疑不定。
紧接着脚不点地,催着大力的太监飞也似的把自家主子抬回各自宫里去了。
谁干的?
是自家主子,还是对方,又或者是意外?
两人就是在路上也没闲着的时候,担忧主子的同时,脑袋瓜子转得比车轱辘还快。
无论是谁做的,都得给主子善后,把机会挣出来!
报信儿的小内侍腿脚飞快,摇光殿里早就备下了一系列的东西,热水、干巾、姜汤等等,地龙不敢烧得太热,免得冷过了一下烫上去激出病来,只等主子一到,慢慢升温。
和乐倒还稳当,她历事多,知道人一慌底下人就跟着乱,对主子没好处。
良辰自不如她,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可是冬天,主子又惧寒,就是走在雪地上还要斗篷手炉一应不能缺呢。
这会儿摔进池子里,别的不好说,就怕落下病根来,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不过她还算知道身份,和乐稍点拨了一下,就抹了泪儿点点头,再有泪意涌上来就忍住了。
云露的肩舆一到,两人便安排得仅仅有条,让心里跟上弦儿似的绷紧的美景松了口气。
“太医呢?”
“小福子去请了,还给备了小轿子,规矩不规矩的另说,就是皇上发落下来咱们也得顶着。
横竖主子的身骨儿要紧。”
和乐闷葫芦一样的嘴难得说出这一溜话来,为得是让美景放心。
美景往外殿吩咐了一声,要姜汤别赶早端来放凉了,怎么也得主子醒神才能喂。
掐着时间缝跟和乐摆摆手,“不怕,皇上不会为这个和咱们计较。”
主子真出了事,她们才真要倒霉。
良辰不假小宫女的手,仔仔细细的给主子换了浸湿的衣裳,用热水擦过一遍,才换上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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