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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小子才十五岁,却在街头混得有年头了。
原本家道并不贫寒,只因爹死娘嫁人,无人管束,小小年纪便逛窑子进赌场,那点儿家底儿全让他攘秃噜光了。
因不想靠卖力气过日子,便成天儿干些揩油占便宜的勾当。
与庚妹虽说井水不犯河水,却也认识。
庚妹心想自己正好是女扮男装,灵机一动,叫一声:“张蛤蟆,快帮忙,有你好处。”
说着脱下身上男装,塞一把铜钱给他,说:“你赶紧穿上,快冲前边跑,谁叫你也别回头。”
张蛤蟆有奶就是娘,言语老成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果然穿上衣服就跑。
庚妹折转身往回走去,迎面撞上俩狱卒,人家没问她,她倒指着张蛤蟆的背影说:“在那儿呢。”
俩狱卒与她擦肩而过,庚妹缓行数步,忽然起跑逃离。
狂奔了好几条街,回望没人追来,才放慢脚步。
因没法子得获从风消息,心中焦急,心想:祸根是金师爷和秦矗,我去把这俩混蛋臭骂一顿,先出口恶气。
因闹不清金达的住处,只好先折返到主凤茶楼来寻秦矗。
用来比试的临时戏台已被拆除,有几个打杂的在打扫清场。
觑见一后生摇头摆脑指手划脚,猜他是个小管事的,便挨过去搭讪,将他肩膀轻拍一拍,说:“哥们儿,拆了干嘛?”
张二作瞅是个女孩儿,巴不得攀聊,“呵呵”
两声回答说:“搭这儿碍事,比试完了,影响茶楼做生意不是?小姐是来找人还是喝茶?”
“秦掌柜呢,怎么没见他人?”
“老爷忙着呢,吃完午饭才走的,出去办事去了。
小姐要见老爷?”
庚妹听说秦矗不在家,有气没处撒,偏谎说:“那天他说请我来茶楼管事……你带我上去瞧瞧。”
张二作心下疑惑,但瞅她大模大样,又不好不信,便引她上楼。
庚妹跟进去,张眼四顾,原是奢逸之地,想起秦矗发着横财不知足,还一肚子坏水算计人,心里气愤,便选着精品茶具往地上砸。
张二作大惊失色:“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庚妹一边扔一边说:“老秦说了,这些都得换。”
张二作略一迟疑,揪住说:“瞎掰,这里好些东西是才买的,哪能就换?”
庚妹也有些力气,摔出了兴致,挣脱张二作,一不做二不休,不分好歹,见着什么摔什么。
张二作见事迟,想到要不是个疯子就是来捣乱的,张牙舞爪阻拦她,偏又捉不住,慌忙朝楼下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裹乱啊。”
范胜早听到楼上噼噼啪啪作响,起先没在意,听张二作一喊,便领着两个家丁奔跑上来。
庚妹听到脚步声,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遂将发绺抖乱,敞开一角衣襟,抢步挡在门口,对迎面上来的三人哭哭啼啼数落说:“各位大哥替我做主啊,这嘎杂子要奸污小女儿,小女儿日后怎么做人啊……”
范胜三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都信以为真,便不拦她,只瞟眼看张二作笑话。
张二作气得结结巴巴,辩不能言。
庚妹举起衣袖遮住无泪的双眸,哼唧着像模像样的哭腔,迈出茶楼门槛,回头啐一口,大摇大摆走了。
范胜走进茶厅只见桌斜椅倒,破壶碎碟一片狼藉,惊得面如土色,当着不着说:“张二作,瞧你羊肉没吃到惹身臊,这些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白开半年茶楼,老爷回来吃不了兜着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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