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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心软
&esp;&esp;有的人一觉醒来,确实会性情大变、字迹迥异。
&esp;&esp;但耶律尧不属于这一类。
他的字体娴熟老练,飘逸灵动,很有几分顾弛当年的味道,显然是礼极殿开蒙时打下的基础,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esp;&esp;宣榕若无其事地转口道:“字不认真,经书佛法不宜太过潦草,否则显得心不诚。”
&esp;&esp;“……”
耶律尧给她示意厚重的“板砖”
原著,试图博取同情,“正楷隶书不是不行。
但那样我一个月都抄不完。”
&esp;&esp;宣榕边翻纸页边道:“又没给你设期限。”
&esp;&esp;耶律尧:“手酸。”
&esp;&esp;他从年少就膂力惊人,哪里可能手酸。
宣榕不置可否:“右手若累换左手便是,你以前又不是没练过反手书法。”
&esp;&esp;耶律尧眉梢一扬:“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左手字?”
&esp;&esp;宣榕便从笔挂上取了一支笔,蘸墨递去:“试试?”
&esp;&esp;耶律尧闻言照做,信笔写了一行佛经。
&esp;&esp;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esp;&esp;开始几个字他还勉强耐心,写到最后一个“无”
,便也心里有数,彻底断了用左手偷懒的想法,不过仍旧没察觉出异样,也没发现宣榕微微一怔。
耶律尧只蹙眉道:“那我应是半途而废了。
东歪西倒,难看得紧——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esp;&esp;眼见耶律尧想把这惨不忍睹的字,揉成一团扔进焚炉,宣榕不得不抬手阻止道:“等下。
我再看一眼。”
&esp;&esp;她截下这纸,端详片刻。
&esp;&esp;这字迹截然不同,难看扭曲,但分外眼熟。
&esp;&esp;宣榕有些恍惚,这才猛然发觉,很久很久之前,告诫少年的“藏拙”
二字,即使当时他似是嗤之以鼻,冷嘲热讽般回她“不用”
,但其实也有听进心里。
&esp;&esp;以思辩论,所以要据理力争。
要减少外人的欺凌,所以用脾性来逞强。
&esp;&esp;而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耶律尧选择示弱。
&esp;&esp;让天之骄子们心中得以平衡。
&esp;&esp;只是不知道三年前诓自己一卷字帖做什么。
&esp;&esp;宣榕莹润的指尖摩挲页角,蓦然心软,也有点疑惑,半天一言不发,只怔愣地看着耶律尧。
&esp;&esp;朝政文书来往,走的都是密信,阅后即焚。
而达官贵人的很多书法,也都多付之一炬,不可外传。
&esp;&esp;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怕字迹外泄,被人仿冒。
&esp;&esp;她的神色也因此略显凝重,耶律尧始终垂眸,不由微微蹙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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