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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兰看向胤禛的时候,胤禛正看向外面,他脸上稍纵即逝的复杂有着对过去岁月的怀念无奈犹豫,种种的无法言明的情绪,额尔瑾毕竟曾今特殊过,甚至胤禛一直都对她多有宽容,但可以过去的,就说明已经不重要了。
他沉静的吩咐下头人:“去扶福晋起来,不要跪在外面了,贤侧福晋已经有了法子。”
殊兰一怔,随即向外走去,亲自扶起了额尔瑾:“姐姐快起来吧,二格格毕竟叫我一声贤额娘,我只要有办法是一定会救她的,更何况如今确实是有法子了,若不出意外,这药喝了就会好很多的,但若妹妹无能,没有什么起色,姐姐也别怪罪妹妹。”
额尔瑾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拉着殊兰的手:“她可是我的命根子,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是活不下去的,妹妹妙手回春,连皇上都夸赞,只要愿意救她,她必定会无事的。”
殊兰看着将自己的神情隐藏在手帕之后,只听得见悲切的哭声的额尔瑾,缓缓的垂下了眼:“便是华佗在世也不敢次次都保证自己药到病除,妹妹实在才疏学浅,二格格又情形复杂,愿意一试,实在是因为她是爷的孩子,叫了我一声贤额娘,姐姐这样说,我到觉得......”
殊兰揉着手里的帕子,缓缓的道:“我到觉得不敢随意下手了,若孩子真有哪不好,妹妹就罪孽深重了。”
殊兰说着抬眼看向了额尔瑾,额尔瑾的面容从帕子后面露了出来,憔悴又沧桑,眼眸间偶尔露出来的一丝光亮,锋利又冰凉,冰冷的不像一个人。
殊兰抿了抿嘴,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沙哑的道:“到是姐姐太过担心二格格,鲁莽了,妹妹尽力救治就是了,总之那孩子生,我便生,那孩子死,我也一定不会独活。”
额尔瑾步步紧逼,要说没有问题,殊兰如今是怎么都不会相信了。
胤禛的声音传了出来:“二格格活着是皇阿玛皇恩庇佑,若是真出意外,也是命该如此。
你是雍亲王福晋,不准轻言生死。”
殊兰看见额尔瑾的嘴角流泻出一丝嘲讽的笑。
她跟额尔瑾互相行了礼,看着额尔瑾走远才进了屋子。
胤禛见着殊兰进来,朝她点了点头:“若有人真想动手,必定是会在药里做手脚的,只对着外头说你有了法子,假装去煎药,又没用治风寒的药材,必定会有人上钩的,坐着等这幕后之人即可。”
殊兰微微颔首,她自然是看出了胤禛的意思的,她又看向床上的二格格,不自主的又是叹息,胤禛揽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安抚着她:“我知道你心里必定又是难受的,有人又拿着孩子做文章,若是外头的政敌到就罢了,若是后宅之人的手段,你心里必定会想的更多,更难受。”
他自己说着,一时也感慨良多:“后宅,唉,以后便不要在有秀女进府了,实在总有些人会出幺蛾子,便是看着在老实的都不可信,只你一个便够了。”
殊兰怔了一会,她不知道,原来胤禛是将她看的足够清楚的,几百年之后她依旧有她的梦,她之所以在任何地方都活的开心快乐,是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她心里都有爱,不要觉得虚假或者别的什么,因为有爱,所以心是软的,因为心是软的,所以总能看见美好,因为美好,所以常常快乐。
她暂时忘掉身边的烦恼,卷唇而笑,回握胤禛的手:“爷若觉得好,便就好。”
这男子或许不是一个足够合格的爱人,但在她看来已经够格做她的丈夫,她孩子的阿玛了,她愿意跟他相守到老,愿意祈求他得一世的庇佑,百世繁华。
年婉雯修长的手指从空气中翻飞的尘埃中划过,遇不到丝毫阻力,她出神的试了一遍又以遍,直到送饭的丫头打开了门。
她眯着眼向外看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后院里那个疯掉的格格,她过去看的时候猛的打开门,那格格也是像她一样,眯着眼睛勉强的向外看,她当时也一定和她一样,看不清那送饭丫头的面容,只知道这丫头镀了一身的光泽,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这样的日子不会过太久的,她哥哥怎么忍心看她受罪,必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她伸出食指,看着泉水滴滴答答的留下,笑了笑,真是个笑话,大笑话!
送饭的丫头催促她,她便起了身接过饭菜,今儿的饭菜就粗糙了很多,她问那丫头,丫头不耐烦的道:“贤侧福晋不再,大家都忙着偷懒,自然不如往常的好。”
年婉雯便听了出来,没了殊兰在,别人就敢随意的虐待她,她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可笑,她一直当做敌人的人,算过来,却原来一直都是对她最仁慈的一个。
柔然在外头候着,并不能进去,只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饭碗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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