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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寨中寨两处也要传令调边军过来。
只要再有两哨人,土匪就必然守不住寨子。”
他的资历职衔虽然都比不及金喜钱老三,但是自打充军就一直在如其寨,从一名烽火戍卒累功升到如今的执戟校尉一哨贰副,参加过的战斗远比半辈子戍守马直的金钱二人要多,打仗吃亏得来的经验也丰富得多,再兼少年又读过不少杂书,见识更比金钱二人高出一筹,这一番临机筹谋细密周详,一字一句都是落在实处,周围几个人禁不住都对他刮目相看。
商成对孙仲山的建议不置可否,手里抓着块绵手帕,只是压着苍劲的双眉盯着一里之外的度家店默不作声。
这里的地势与度家店几乎平齐,寨子里面的情形完全看不清楚,穿过寨墙上影影绰绰来回走动的人影,只能望见寨子中间挂着一幅青色旗帜。
东西不过数十步的寨墙外,一个破败的土地庙孤零零地立在一块缓坡上。
几只黑老鸹呱呱呱啼叫着在半空中打着旋,偶尔俯冲下来旋及又受到惊吓般倏然振起,止留下一条恍如未逝的黑线。
光秃秃的田地里还遗留着几具土匪的尸体,有的匍伏有的仰躺,有的血肉模糊身首两段,有的攥拳勾指似有不甘……
他的目光平静地由远及近来回扫视,点点幽光在漆黑的瞳仁里闪烁不定——在他安静的脸庞下却是心潮翻滚,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交织来去。
商成知道,孙仲山说的其实不差,如今对度家店围而不打才是上侧。
这边示弱拖住土匪,那边调集边军乡勇,四下里围实寨子堵住道路,到时候根本不用费力气打,土匪自己就散了。
他望着孙仲山赞赏地点下头。
换作他处在孙仲山的位置上,他能向上峰提出的建议至多也就如此。
可话有道理并不代表一定能执行,孙仲山再谨慎干练,他毕竟不是自己,不可能设身处地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虑。
调集几百名边军乡勇剿灭土匪当然容易,但这样大的事情,他必然要通报马直大寨和北郑的边军使司衙门,然后卫府和行营也一定会知晓,那时候他该怎么隐瞒匪首闯过天未死的消息?揭出来就是一桩能震动全燕山的大案,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牵连进去,而他也会把燕山各路人马统统得罪个遍;况且他现在还不清楚左军是有心虚功诈赏,还是无意间上了土匪的当。
但是不揭出来又对不起浴血的边军将士,毕竟剿灭一股寻常土匪和剿了闯过天这样的惯匪巨寇,叙功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他暂时不考虑闯过天的事情,他也要考虑西马直的事情。
西马直统共只有四哨边军,四百人都不到,这里剿个土匪便集中三哨兵,那边上中下三寨的防务登时空虚,要是在这时候突竭茨人有点风吹草动的话,那真就应了金喜的话一一谁来为整件事负责?而且就算调集边军乡勇,谁又能保证闯过天不会收到消息?他要是抢在边军合围之前突围……这里的边军也只有七十人出头,看住寨子就没法顾及土匪流窜的路线,到时候闯过天匪帮扬长而去,流窜燕东祸害地方,谁又来为这事负责?又有谁负得起这个责?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凝深沉,透出一股义无返顾的决绝。
“金喜,孙仲山!”
“职下在!”
两个被他点名的军官异口同声挺身肃立。
“整顿队伍!
边军在前,乡勇在后,列攻击队型!
盾牌手在前,刀枪在后,弓压住两翼!”
“遵令!”
金喜毫不犹豫地虎吼一声。
孙仲山却有些迟疑,张张嘴却又抿紧了嘴唇,顿了下才大声回答:“职下遵命!”
“能站的人都站起来,不能站的人手里要竖执长抢……”
这个命令显然有些莫名其妙,连金喜都是眨巴着眼睛不解地望着商成,半天才憋出一句“遵令”
。
“你们是佯攻,要想尽一切办法吸引住土匪的注意力。
做为一只刚下山的小鲜肉,还得保护那么多女人,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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