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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许县令可没有训斥它扰乱公堂。
紧接着人群随声而分,有两人一前一后越众而出。
当前一人身着锦袍,天庭饱满、剑眉朗目,走进这里就如鹤立鸡群,自有凛然威风,一看便知久居上位。
这也是一枚少见的美男子,但与身后那人相比,竟是一下黯然失色。
如今已是春夏交季,虽然早晚微凉,但眼下近午时分已现暑热,就连许县令在这里坐久了,都觉后背微湿。
然而这人却披着一袭雪白轻裘,翻领处是闪着光毫的白獭皮。
这可是隆冬时节的行头。
包得这么密不透风,别人瞧着都替他热,他的面色却苍白得几乎透明,额头更是光洁一片,哪有半点汗珠?
全场忽然鸦雀无声。
无论是谁,望见他的面庞都移不开目光,哪里还有闲暇去笑话他?
什么玉树临风,什么画里谪仙,用来形容他似乎都有不足。
平头百姓们搜肠刮肚翻墨水,最后还是放弃了,打心底只用一个字来形容他:
俊。
俊得五官没有一丁点儿瑕疵,也俊得没朋友了,像是老天将所有眷顾都集中在他身上,不肯拨给别人半分。
倘使这样也就罢了,偏他的目光秀致如春潭,乍一看清澈明净、平静无波,可若想要一探究竟,却再也辨不清深浅,反而把自己深深沉溺,再移不开眼。
也就是这双眼,让他即便长得再好看也没人敢错认了他的性别。
他目光从场中扫过,被他望见的人都忍不住垂首,自惭形秽。
堂上的徐氏自然也不敢多看,刚要移开目光,却觉钻在自己怀里的养女突然发抖。
她低头一看,冯妙君的脸色也如后头走进来那俊美郎君一般苍白。
见到他,别人都觉得满庭生辉;冯妙君眼前倒像是咔嚓闪过一记霹雳,险些将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她劈得魂飞天外。
就算昔日只是惊鸿一瞥,可这人就算烧成了灰,她也绝不会认错。
云崕!
谁能告诉她,这家伙怎么突然出现在淄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就在她放松下来,以为这个危机已经过去的时候。
冯妙君站在场中,也是最显眼的几个人之一。
云崕的目光终于也落在她身上。
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与他对视了,感受截然不同。
他的神态虽然平和,眼中却藏一泓幽深,旁人根本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而后,他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毫无停留。
事实上,他虽然望向场中众人,眼神却很空洞,仿佛视同无物,无一人能入其法眼。
冯妙君缓缓地、不动声色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没事的,尽管两人曾经相隔十丈不到,可他在深潭里并没有发现她。
当时没见着,现在对她当然没有印象。
对云崕来说,她也只是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就和衙内外的百姓们一样。
别怕,别自乱阵脚,这场风波就能平安渡过!
这时许县令也回过神,站起来冲着锦袍男子一揖到底:“王子衍驾到,有失远迎!”
观瞻的人群中顿时引出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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