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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第二天就来报道的苏夫子,便精通算学,另有敖家村的敖夫子,写得一手好字不说,听闻围棋水准相当不错。
不要求有科举功名,也不要求有多高的经义水准文史水平,因都不是什么“才子”
,这夫子找的相当顺利不说,还几乎没有恃才傲物之辈。
这一张玲琅满目的课表旁边,还挂着另一个和这个木质挂板相似的挂板,这上面,却写的是这二十四个学子的名字,四人一组,上书:今日扫洒。
宁博容并不想弄得好似真的让他们毫无付出就前来念书,早就说好是让他们做一些杂事抵了学费的,若是言而无信,反倒会让那些未能入学的愈加不平,所以,这杂事也是要做,除了一旬规定的劳动课之外,他们尚要负责书院的扫洒,晨起就要早半个时辰。
但一天四人,说来要六天才轮到一次,其实并不耽误什么,又有三天一次的劳动课,外人却也没有质询的余地了。
“这样一弄,总觉得不是玩笑呢。”
陆质叹气。
宁博容骄傲地说:“本就不是玩笑啊!”
陆质看了这个不过七岁的小姑娘一眼,“原就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这规矩,却比书院更重一些。”
规矩,不仅仅是一些严厉的惩罚,陆质在见到宁博容给他的草稿之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严格的规矩,将学习完全套入了框子里去,与这课表一比,便是以规矩最严著称的麓山书院,也不过如此了。
陆质,就是麓山书院出身的学子。
麓山书院教养极严,书院正中博征堂中供着的,便是一把陈旧的戒尺。
但就算是麓山书院,学子们也不可能一天有这么多的课程,几乎是起早贪黑的程度,更不可能将他们全然塞到这样的框子里去,便是夫子讲学,今日讲《论语》,到学得差不多了,来日可能就会讲《孝经》,却从不会像这份课表分得这样细。
如今书院颇有一种进书院便是为了科举的意思,要学棋,学画,学琴,却完全是个人爱好的问题了,书院是不会教你的,君子六艺也渐渐为人遗忘。
是以陆质看到这份课表的时候,亦是身躯一震。
“这些科目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宁博容故意露出几分诧异,“这需要想吗?我从藏书楼中看来的,这人应当学习什么?文史经义不用说,便是算学书学这些,科举亦有旁科,又有古书道:君子当习六艺,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难道不是吗?”
陆质默默无言,心道,也只有你这般思维不被外物影响束缚的孩子,方能想到此点吧,如今的学院……不过为了科举罢了。
虽嘴上不说,却对这个半大的丫头片子生出几分叹服之心,若说开始他只是想看看宁博容究竟想做什么,又见黑板粉笔类确实别出心裁,连这些贫寒子的住处都颇具独特风格,现在,他却是认真起来——
连他亦想知道,若是如此下去,这二十四个学子三五年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不知道的是,这在宁博容看来,还只是一个框架而已,若是按部就班,四五年五六年才培养出一个小学生有什么用,就算是有中学生的水准,却也不外如此,她的计划中,尚有许多东西并未拿出来。
这个世界的学子不能以现代同龄的孩子来对比,更何况,自然科学方面科目的大量缩减,可以让他们的学龄更加短一些,宁博容的计划,已经渐渐成形。
两人默默站着正憧憬着未来,宁博容身后的阿青看着自家小娘子的眼神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恭敬。
“小娘子!
总算是找到啦!
娘子说是有急事要找你呢。”
比起沉稳的阿青,阿郑仍然有些冒冒失失。
宁博容奇道:“又有什么事?”
这一回阿郑倒是没说不知道,她顿了顿,悄悄道:“听闻,大郎君要到云州来做官啦。”
宁博容:“……”
等等,你说什么?
她那个一看就肚里肠子能弯上十七八个弯的大哥——要来云州做官?!
很快她就知道了,宁博闻非但是来云州做官,而且执掌一方大权,从三品,为上州刺史,管辖云州方圆千余里地,云州富庶,他从京中调出并非贬谪,而是升迁。
宁博闻方才二十有二,只比陆质大上一岁,官至上州刺史。
……相当于现代的一省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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