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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锦弗硬着头皮拿着两件轻软厚密的长裙进来,沈菱凤已经端坐在妆台前,冷着脸自顾自梳头。
“拿的什么?”
语气冷淡地好像一块坚冰,就跟脸色一样难看。
“大人吩咐说,小姐今儿要跟大人一起回去看老太太。
想着一路上恐怕天冷,在后头大衣箱里找了两件衣裳,给小姐带上。”
锦弗乖觉地放下长裙,拿起另外一枚象牙篦子给她梳头:“澜惠命人收拾好了鞍车,等着小姐过会儿跟大人一起过去。”
“我说过要去?”
铜鉴中的沈菱凤脸色难看极了,刚才还可以说是坚冰,现在都赶上铁板了。
锦弗心里缩瑟了一下,虽然不情愿还是给她熬好了黑漆难闻的药汁,不用问,等下一定会要的。
锦弗没法接话,沈菱凤却是一口怨气闷在心里,忍不住就要发出来,跟她平时的言行举止大大不符:“外事也就罢了,怎么我连我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都不能做主了?”
越想越气,手里那柄用了多年的象牙梳子也忍不住在铜鉴上狠狠磕了一下,雕刻十分精致的莲花头掉了一个花瓣。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不舒坦。
只是这么些年,大人固然不能跟公子比,也不是太失礼。
难得有一次求着您,您就准了他?奴婢不认识字,也知道小姐念书的时候常说百善孝为先。
当做是全了大人一番孝心,这次去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锦弗差不多是贴在沈菱凤耳边,本来这些话全用不着她来劝。
她们家小姐什么不知道,唯独气急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拉下来的时候管你是谁,少不得就把她心中的事情一点点挖出来,慢慢告诉她好了:“大人再多不是,总跟小姐是夫妻。
面上总要过得去,何苦被人钻了空子?日后怎么处?”
“够了。”
沈菱凤不耐烦地打断了:“你越来越絮叨,看样子早些把你嫁出去是正经。
成日家唠唠叨叨怎么得了?”
“小姐会舍不得我的。”
虽然还是在发火,不过语气已经松动了。
她不是听不进劝的人,站在她的那一边想想,其实她才是真的不容易。
从前谁敢给她一丁点委屈受,老爷要是知道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会放过这个人么?
“我连自己都舍得,还会舍不得别人?”
沈菱凤面色冷凝,随时都有发火的可能。
锦弗真心觉得这个被头风的差事不要再落在她跟澜惠身上,两人一大早就差猜拳来决定是谁梳头了,要是没有昨晚是初二十六这两个日子,谁会生出这个心思?
“小姐。”
澜惠撩起珠帘过来的时候,发丝上还带着没干的水珠:“可以用早饭了。”
跟锦弗对视了一下,两人很能够熟知对方心思。
这一下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大人从兵部告假回来,吩咐说若是小姐这儿妥当了,就该上路了。”
“先用饭。”
根本就不用再自带情绪了,周围人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一切。
不过还有一点是自己的底线,不能交给别人来决定:“锦弗留在京城,澜惠等会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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