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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去天梧山做法事,辛宜从崔节那里接手这件事后当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众人都以为辛宜是并州小门小户来的庶族女子。
殊不知,辛氏在并州晋县一带也算得上豪强大户,只是不像季氏那般在冀州名望显赫罢了。
以往,辛宜也跟着母亲学了不少管家的具体事宜。
特别是母亲故去后,父亲常年跟随义父在外,整个辛府的事宜便由她管。
这次去天梧山的事,于辛宜而言,也谈不上难。
主要是太赶了。
明天就要办事,今日她才接手。
从季府到天梧山,约摸半天的时间就耗过去了。
山上的净云寺厢房有限,若族中众人都去的话,定然是不够的。
而今晚就得把需要的物资尽数运送过去,还要确定附近山寺道观的备用厢房。
最要紧的是,如今世道不太平,那么些人过去,防御上的安排定然不能疏忽……
从崔节的意思来看,那些事估计季桓早已准备妥当。
只是她不知,附近的感华寺、兴云观、禄苍庵等几个庵庙中,哪些是合适的?
嫁进季氏的这两年,她未曾出过府,自然也不知天梧山究竟是何模样。
至于崔节,有了上一回的事,辛宜心底对她也多了几分提防。
“夫人不如直接去问郎君吧。”
看她从清早一直忙到正午,依旧愁容不减,素问建议道。
季桓?
一瞬间,辛宜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自那夜从仲闻阁回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季桓。
喝过季桓让人送来的避子羹后,辛宜也曾在心底安慰自己。
或许季桓只是不喜欢孩子呢?
素听抬眸时,见辛宜握着单子的指节有些泛红,不禁安慰道:
“那晚云霁送夫人出来时,我曾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我母亲说过,若夫妇酒后行事,多少会对孩子不好……”
“云霁时常出入仲闻阁的正房……兴许那夜郎君饮酒了?”
喝过避子羹后,辛宜神色悻悻,一连萎蔫了数日,死气沉沉。
再不济,郎君未归家时,夫人天天心中期盼,到底也是个有活气的人。
素听不愿见她始终低沉下去。
“酒?”
辛宜皱眉,那夜室内除了降真香外,确实有浓郁的酒香。
一下子,困扰心中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去。
辛宜的眸子登时亮堂起来,抿了抿唇瓣,旋即恢复正常。
“素听,你说得对,那夜夫君确实饮酒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
辛宜一边起身一边道:
“夫君都为了婆母的事忙了这般久,我这个儿妇却始终不闻不问,多少有些失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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