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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五皇子皆是冷面。
小小年纪就似苦大仇深。
三皇子与我的印象最为深刻,他一直朝我笑,笑的很是温和亲切,好似一见如故,又如照顾你多年的兄长。
分明他的年纪比我还要小,我有些着恼。
我中规中矩跪下去,举着短短小小的手向圣主、皇子见礼。
圣主朗声笑起,年轻时的睿宗帝开口说话声如洪钟,“爱卿教的好,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睿宗帝朝我招招手,“过来某瞧瞧。”
我很紧张,紧张到忘记看祖父的眼色。
爬起来,刺溜一下就跑到圣主身前,将太子的视线也挡了一半。
太子许是在那一刻就对我不满了,所以瘸腿之前就不肯用正眼瞧我。
圣主吩咐我将手抬起来。
因为每日练字数时辰,右手执笔处已结一层厚厚老茧,与稚嫩白皙的左手对比鲜明。
圣主颌首道,“是个好苗子。”
说罢看向祖父,“可有替小儿请武功师父。”
以为祖父会夸我每日练功勤勉,正要骄傲地伸直脖子,不想祖父竟遗憾地摇头,“不曾,便是西席也未请,平日他阿爷与微臣偶尔指导。”
我欲反驳,可一想到祖父交代的少说话,我又垂下头噤声不言。
睿宗帝剑眉蹙起,摇摇头连说几声不妥,“先才某瞧见爱卿抱着孙儿,棍棒之下出孝子,爱卿太宠孙儿,教习定严格不了。
某看爱卿孙儿与奕儿他们三人年岁相当,往后琛郎便是奕儿他们的伴读,每日进宫与他们一处学习练武,林爱卿可觉得妥当。”
祖父拍拍我脑袋,我赶忙跪下叩谢圣主。
回到府里,阿爷和阿娘知晓我成为三位皇子的伴读,是又惊又喜。
阿娘取了一套上等笔墨纸砚与我,言在宫里吃穿用度必须精致些,不能叫皇子他们瞧不起。
可第二日进宫前,笔墨纸砚就叫祖父全换了,尤其是那支岫岩玉通管银烧蓝雕麒麟纹羊毫,祖父一瞧就拧紧眉头,“琛儿年幼力弱,怎拿得起玉通管,用寻常湘妃竹毫,其余一切从简。”
于是我穿一身再寻常不过的藏青绢袍,提了个褡裢,晃晃悠悠地随祖父进宫前往弘文馆。
当时圣主极重视弘文馆,弘文馆学习风气极盛,后来约莫是被太子带的,弘文馆一日不如一日,愈渐腐朽。
三皇子为人极好想与,四皇子和五皇子虽然总板着张脸,却是真好人。
在弘文馆偶尔还会见到睿宗帝最宠爱的五公主,五公主三岁不足走路踉跄,但已十分捣蛋,太傅不知被她揪断了几根胡子。
五公主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嫡亲妹妹,其生母长孙皇后走得早,我隐约听见太傅在背后说她就是被宠坏的可怜孩子。
我自诩是个极沉稳的,故不喜旁人太闹,偏偏五公主喜欢黏着三皇子和五皇子,我早打定主意不去招惹五公主这位祖宗,一见到她便小心翼翼地躲得老远。
皇宫很平静,平静的像风和日丽天气里的太华池。
五光十色又难见一丝波澜。
我以为这份平静是理所当然,会一直持续的,故几乎要将长辈的叮嘱都忘记。
直到有一天。
四皇子突然死了。
四皇子的尸体漂浮在平静的太华池上,被发现时已被泡得发肿发白,面上七窍渗血,四皇子的生母陈贵嫔一下子就疯了。
这些骇人场面我并未亲眼见着,不过是听宫中内侍说的。
那天众皇子皆未到弘文馆,弘文馆还未开课就提前下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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