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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正正经经就是石家的女儿,不论受了什么欺负,都有人替她出头,叶文心想的是瑞叶不受欺负,瑞叶想的却是程先生往后不必受人轻视,两边都放心,自然肯等,只说要慢慢备嫁。
办过红白喜事,这一家子才算在穗州扎下根了,原来少走动的街坊也走动起来,看着秋娘亲和有礼,儿子读书女儿能干,虽还是有些闲言闲语,也是人之常情。
旁人不讲究这些,读书人是最讲究的,能把事情办得漂亮些,又何苦留下把柄来,等叶文心的病好上些,还要让瑞叶回石家去,这才是备嫁的模样。
上回办丧,绿萼和瑞叶也结伴回来一趟,别个倒吃惊秋娘这点年纪竟有这许多女儿,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生到儿子,女儿还个顶个的漂亮,看她的目光便不相同,想着她在婆母棺前没有多少戚色,想必受了不少欺压,揣测归揣测,到底是正正经经发送出去的,这一家子便是人品好可以相交的。
石家的名声好听,往后给绿萼结亲也便宜,真个结下亲事来,石家也不是单单只有一个明月能帮衬着了。
细看瑞叶的气色果然越来越好,这两天觑着空便跟绿萼换手,还往学里去看程夫子,他那头无人打理,又歇得这几日,要重新开馆,又有许多事做。
石桂几日没有明月的消息,难免有些心焦,让喜子去问,也没问出甚来,只知道他此时不在穗州营中,石桂虽也一样说话玩笑,到底有些隐忧,说完了别个,叶文心便问她:“你那一个?可如何了?”
石桂笑意一淡:“还不知道,没传音讯过来。”
又无大战事,料得他无碍,可心里止不住担忧,叶文心看她脸上露出些来,握了她的手:“待我好些,往纪夫人那儿去一回,也替你打听打听。”
石桂拍拍她:“不必了,你只专心去见颜大家就是。”
略坐得会儿,正要回去,瑞叶拿了东西进来:“这是纪夫人府上才送来的。”
红蛋红枣各色喜饼喜果,叶文心跟石桂对看望一眼,瑞叶笑盈盈道:“来报喜的家人脚下都生风,说是纪夫人添了个外孙。”
睿王妃生了个儿子,叶文心的眉头先是蹙,跟着又舒展开来,她不担心宋荫堂会改换念头,可睿王妃生下儿子,不论太子那里有没有孩子,依着老太爷的性子,十年二十年也不会让他最珍视的孙子再搅进官场里。
前朝的血雨腥风,还在老太爷的脑子里,儿子就这么一点骨血,怎么能让他再涉险,何况宫里还有一个宋嫔,天然就是摆不脱的关系。
宋敬堂就已经调了任,家里止不住,宋荫堂有母孝要守,他却没有理由不去任官,妹妹在宫里三番四次的写信回乡,老太爷叹了又叹,只告诉他两个守“守拙”
,放了他去,此时看来,好在有个金赛兰在了。
纵睿王妃不在此处,纪家送了礼也得回礼去,家里没有现成备下给新生儿的礼物,瑞叶便去采办,置了一对儿小金镯子,再加上些彩花缎子,石桂身上有孝,瑞叶绿萼也是一样,便让阿珍送去,不叫人挑理。
信送到穗州来,比送到金陵城要更远些,纪夫人知道,那宫里自然也知道了,宋荫堂眉间一松,书童已经送信回去,他也怕伤了年迈祖父的心,此时看来,倒是好事。
两个隔着帘子对望一眼,彼此明白心意,知道是要抗争的,可阻碍少一点总叫人高兴,仿佛天意如此,兜兜转转了一圈,老天爷便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宋荫堂隔着帘子望着叶文心笑,石桂低下头,心里替她高兴,这两个目光一碰,又转过去,相互一望便知情解意,宋荫堂不是只野鹤也得当一只野鹤了。
石桂顶着日头回去,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也得给纪夫人备样礼去,回家便翻出细葛布来,还是旧物,只这葛布不会裉色,又软又轻,最宜夏日里做衣裳,她还是在宋家得的,一直都舍不得用。
因着是给小儿用的,虽估摸着送了去也没有上身穿的一天,也依旧拿出来先洗晒过,晒得暖烘烘的,这才剪裁了,把线头密密藏好,上头也不绣什么花样,只镶一圈红边,再置办上一对银镯子,给纪夫人送去。
简薄有简薄的办法,裹起来给纪夫人送去,丫头拆过一看,光是两件细葛,便值些银子,也是用心办了的。
送贺礼的这样多,纪夫人也要挑拣着送去给女儿,女儿在燕京城什么没有,再苦着别个也苦不着她的,只捡实用的送去,翻到石桂给的衣裳,倒觉着可穿。
看她是用心置下的,给她回了礼来,比她送骈的还重三分,让她跟着叶文心过府,来送信的丫头还添了一句:“正好见一见咱们二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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