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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夜白召唤过来的鹰带着纸条飞走了。
随着它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天际,迟夜白看到了在铅灰色云层里闪动的电光。
“要下雨了。”
他说,“走吧。”
阿四乖乖跟在后面,不敢再上前引路。
司马凤听声辨位,几步赶上迟夜白,抓住他的手:“牵我。”
迟夜白哼了一声,反手握着他手掌,朝着两人的马走去。
三人两马,很快抵达了官府。
但因为没有人带领,他们无法进入。
司马凤想摆出些架子,想想爹娘还在里面,一个不好说不定还得被批评。
被批评不怕,但他现在不愿意在迟夜白面前受他爹的斥骂,于是站在府门外的大街上等候。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吃遍了茶摊上的点心,粗茶也换了两次,总算见到司马良人和傅孤晴走出来。
夫妇俩到官府是专为了那件杀人案子而来的,见三人在外等候,便各各牵着马缓慢往回走,并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青河城的这位官老爷和司马良人打过交道,因而也毫无隐瞒,把案子的每个细节都尽量讲了个清楚。
发现尸体的是那对老夫妻的邻居。
他清晨离家,准备出城砍柴,走到半途那斧头突然断成两截,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斧头的木柄已经从内脆烂,他只好折返,打算到老夫妻家中借一把斧头。
那一带位于青河城的边缘,周围多脏污水沟,蚊蝇极多。
老头才一敲门,那半掩的门扉便开了一道缝,随即一团乌泱泱的绿头苍蝇从屋中爆出,把老头吓得当即跌倒在地。
屋内满地是血,一把锤子扔在桌边,三具尸体摆放整齐,陈列在桌下。
老头屁滚尿流地跑出去,逮住捕快就一股脑儿地说了。
本来那行凶人是无法这么快就抓住的,但他那双鞋底上都是血,被眼尖的守城兵士看到,当即拦了下来。
那青年名唤许英,年约三十岁上下,言语木讷,但很快就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他自述昨夜路经那处,闻到有粥饭香气,便上前敲门,想求一碗。”
司马良人说,“但那对夫妇见他是陌生人,又因家中老人年纪大,孩子太小,于是便不让他进门,拒绝了。
许英在院中捡了把锤子,转身硬是走了进去。”
许英杀了三个人之后,把尸体整齐摆好,手也没洗就喝完了桌上的三碗粥。
他在房中翻找一番,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于是剥了老头子的鞋子穿了,随即躺在三具尸体边睡了一觉。
这人杀人手法极其利落干脆。
三个人都是一锤毙命,用劲极狠,头骨都被敲碎,锤子上一片红白之物。
他随后一连串的行动都证明,他对命案现场和自己杀人这个事实毫无畏惧之心,最后更是和衣在那地上睡了十分安稳香甜的一觉。
“这位绝非常人。”
司马凤说。
司马良人瞥他一眼:“那是自然。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能做到这么利落,足以表明他是个惯犯。
可他惯于杀人,但显然不惯于处理尸体,否则不会连鞋上血迹没清理就这样走出去。”
司马凤顿了一顿,“你见过他吗?”
“现在还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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