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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自己明白,并不乐观。
外人看起来四大辅臣虽是分了两派,然其实都可以看作是她的人。
楚梁二王同苏彦自不必说,而陈婉无子,她无母,想来自然是一心的。
但偏偏不是这般。
陈婉握着凤印,那是仅次于玺印、可以开武库取兵刃,调动禁中兵甲的手令。
而她的父亲陈章便执掌着武库。
若有万一,都不需要符对信印。
而江怀懋又不许自己随意入未央宫,偏陈婉却在他近侧。
推一个可能,陈婉吹耳旁风,改立江呈星为储。
江怀懋同意。
这是不可能的。
一来江呈星也是女子,二来她还不如自己,非长。
反对的声音更多。
那么江怀懋不同意,陈婉联合母家矫召撺掇。
这是不会成功的。
莫说楚梁二人王,便是苏彦就头一个不答应。
而欲行以上事,还要一个前提条件成立,那便是陈婉有此动作,有此心力。
然如今时刻,陈婉依旧缠绵在丧子之痛中,虽然身子比江怀懋好些,然整个人萎靡不振,只窝在椒房殿不见外人,终日也是汤药不断。
大抵是因为还有个女儿陪着,否则也如唐氏般彻底疯癫了。
十月深秋,夜色深浓,霜华铺地比月白。
江见月蘸水在案,独自来回分析局势。
这种时候,她不喜持笔在竹简写画,虽然那般更清晰,担有万一没有销毁被人发现的风险。
以水痕在桌案书写,须臾晕乱,但她记忆足够好,只要落笔书过,无痕也能记住。
如此推来算去,仿若自己又是安全的。
但她总隐隐觉得不对,纵是苏彦在侧,她也觉周身一片刀斧剑戟,随时劈砍过来。
数夜里,梦中惊醒。
精神便不大好。
苏彦问过。
她道是担忧父皇之故,又道许是上了这个位置,多少心中惶恐。
苏彦这日明显的好心情,屏退左右后,持盏喂她用药。
甚至唤了她一声“皎皎”
。
是大喜过望,让他一时失了分寸。
他道,“皎皎,南燕重新答应换药了。
陛下的病有救了,也许无法寿比常人,但多个几年寿数当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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