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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乔文景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他还怕取十指血?杨大小姐自信能说服郎中,弄到最后不过是小孩子的伎俩。
“取血就取血,”
乔文景看向下人,“就说我答应了。”
乔老爷的话传去了侧室,杨茉看向沈微言,“请沈郎中和几位郎中一起去取血。”
大家一起见证就不用怀疑真假。
沈微言不知指尖血是不是要像往常那样取来,可是杨大小姐没有别的吩咐,他也只好怀揣忐忑跟着几个郎中将乔老爷的血取来。
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怎么能辨别是不是疟病。
大家都伸着头去看瓷碗里的血。
“取根针来。”
杨茉吩咐身边的下人。
大家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杨大小姐身上。
杨茉带上幂离从屏风后走出来,让下人将针递给沈微言,这才道:“乔老爷的病已见好转,看不出曾患温热病还是疟症。”
众人本来提起的心思一下子松开,就说杨大小姐没有了别的法子。
杨茉接着道:“既然从前的病症谁也说不清,也不能妄论对错,为了准确起见,只能让乔老爷的病症重现,大家再一起辨疹。”
怎么能让病症重现,郎中们还没想出个究竟,沈微言却一下子看向杨大小姐,他怎么没想过用这个法子。
杨茉站在屋子正中,“疟病会传人,乔老爷得的若是疟病,用乔老爷的血刺向谁,谁就会患疟病。
为了避免有偶合的情形,屋子里辨验的正好有十人,大家就都来试一试,看看会不会被传上,这样得来的结果岂不是更加能说服人。
最不济就是大家染上疟病,医者用自身验方的事已经屡不见鲜,眼下正是疟病高发的季节,这样一来不但能确认疟病因何传染,也可用自身验良方,一举两得,”
说着将所有人看过一遍,“我的法子如何?”
“没听说过扎一下就能得疟病。”
沈微言抬起头,“没有患上疟病,就证明我之前诊脉有误。”
忽然有人接着道:“无稽之谈。”
杨茉道:“既然大家都觉得不会被传上疟病,又有什么好怕?”
屋子里的人装作若无其事,却都在偷偷地看那一碗鲜血。
终于有人道:“疟病没有把握全部治愈,真的染上要如何办法?”
杨茉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大家觉得乔老爷有可能生的是疟病,既然如此难以分辨,沈郎中有何过错?”
屋子里的乔文景皱起眉头来,他得病的时候让下人去向番僧要金鸡纳树粉,谁知道药才拿到还没问如何服用,番僧就被闫阁老的人带走了,这几日他吃了些药粉却病情不见好转,无奈之下才将沈郎中叫来治病,那沈郎中说漏了嘴,金鸡纳树粉确能治愈疟病,他这才知道是之前用量不够,既然神药能治病,他就用不上沈郎中。
他打发下人提点沈郎中,出去只说他是得了温热病,谁知道那沈郎中不开窍,认定是疟病无疑,他怕沈郎中出去乱说,闫阁老一党就能以此为据,禀告皇上是他向洋人要药粉,有理有据他百口莫辩,于是他才让太医院的御医来,判沈郎中诊脉有误。
可如今的情形,万一杨大小姐将整件事闹大,他反而弄巧成拙,乔老爷咳嗽一声,外面的御医心领神会,“没必要用这种法子。”
“事关一个郎中的名声,大人真的将沈郎中送去官府,日后沈郎中还如何行医,”
杨茉说着顿了顿,“这件事本和我无关,可是沈郎中用的是杨家的方子,万一说杨家方子有假,我要怎么办?”
乔老爷听到这里,忍不住尿急,招手让下人引他去套间。
片刻功夫套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喊叫,“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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