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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坐了下来,他看着孩子那小小的睡脸婴儿长得很快。
眼见的功夫,比刚生下来时已经大了几乎一圈儿。
寿王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的注意孩子的成长。
怪不得旁人总说,刚落地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看着,这孩子也有所感觉似的。
他小嘴呶呶,小眉头皱皱,粱氏把他放在榻上,这孩子被抱成个蜡烛包,寿王小声问:“是不是包得太紧了?”
“不会,嬷嬷她们都说,这样包着才能长得好长得直。”
寿王抬头看看着粱氏。
因为妊娠和哺育的关系,粱氏现在又白又胖。
刚成亲,寿王挑开盖头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有着尖尖的下巴和锐利眼神的新娘,因为新娘那个妆容的关系,看上去非常俗艳,而且一开口就显得盛气凌人。
那个第一印象真是太糟糕了。
粱氏现在一点儿尖酸劲都没有了,她目光柔和,脸上甚至常带着笑容,整天和孩子在一块儿,身上闻起来是一股好闻的奶香气。
寿王忽然把刚才进来时的话题抛开了。
粱氏知道不知道那件事,现在似乎不重要了。
寿王感觉她现在又有了儿子,连丈夫她都不在乎了。
这大概是做母亲的天性。
寿王记得他有一回看见不知哪一处养的狗,下了一窝小狗崽。
可能因为一直要守着崽子不去觅食,那只狗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它舔着小狗的皮毛,显得特别温柔,甚至显得很虚弱。
但是当人一要靠近,那只狗顿时目露凶光,全神戒备,感觉时刻都会暴起伤人。
粱氏应该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谁是害死她孩子的元凶和帮手,绝不会还象现在一样在这儿悠闲的奶孩子。
也许,她不知道,也好。
现在她过得平静而满足。
寿王低下头看孩子,有些没话找话的问:“他什么时候长牙?”
“还得再过一个月吧?”
粱氏也不是很肯定:“这个有早的也有晚的,不一定。”
寿王渐渐缓过神来。
他刚才一直觉得心里发冷。
他一直喜欢的人,信任的人,宠溺保护着的人原来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那个样子。
他觉得她柔弱,可是她用柔弱做为保护色一不,她甚至已经精明到,把柔弱当做一件武器来使用。
而他一直吃她那一套。
他觉得她除了他再也没别人可依靠,除了他没有人能保护她,关心她……
现在想想,她用她的这件武器,打败了宋婵和其他女人,打败过粱氏,而寿王自己,更是她死心塌地的俘虏。
“折子递上去了?皇上的意思呢?”
寿王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他递折子的时候决心十足,现在却觉得自己挺傻的。
他就象是一个竭力想维持平衡的走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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