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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往往,越是这样深入骨髓的迷恋,越难结成温和缱绻的美满良缘。
)
展劲走到近前的时候,宋枫城刚好端起一杯半满的红酒,朝他投以悠长的一瞥,右手两指露在西装的口袋外面,飞快地打了个手势,转身扬长而去。
展劲的眼色倏地一暗,在宋枫城做手势的位置多停留了几秒才收回视线,耐着性子看向径自站在桌台边发呆的江雪籽。
与她重逢,委实是个惊喜,而与她相知相恋,虽然完全出自他个人的意愿,可要是这丫头心里没有一丁点他的位置,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水到渠成。
从她平常看他的眼神,与他亲密时的反应,最初与他约会时小心慎重,但是后来几乎没怎么反对,就跟他搬到一处,他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知道,尽管她从来不说,可心里确实是有他的,而且对他的喜欢和爱,不是一星半点儿,更不是一时半会儿。
可当他想再进一步,走进她的内心,或者拉着她的手让她彻底放松,走进他的世界,他却发现,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很深的一道沟壑。
不断将这道沟壑挖得更深更宽的,有她的长辈兄弟,也有他的亲朋好友,但最初将这道沟壑亲手划开的,却是她自己。
展劲伸指抚上她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的下颏,轻快地划过她洁白光润的脸颊,扣住她的脑后,刚想将她拥在怀里,她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蜇痛了一般,身子猛地一抖。
而他的手指不偏不巧正好钩在她脑后发簪的一头,伴随着一道温润的白光闪过眼角,他凭借着本能,扬手一抓,江雪籽一头微卷的褐发,飘然垂落肩头。
而被他捏在指间的白玉簪子随着啪的一声幽幽脆响,当空折成两截。
展劲心里没有太多想法,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江雪籽却不一样了,顾不得去整理自己的头发,伸手就来抢他指间的簪子。
她刚要将其中半截簪子拿过来,展劲已经将东西收入风衣内侧的口袋,顺势握住她的手,微微笑着说:“别气……明儿个我就找人去补。”
江雪籽急得眼角微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又气又怨地瞪着他,捶在他的胸膛上:“你……你干吗啊?说都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展劲干脆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一处,另一只手放好簪子,已经去抚她脑后的发,眼底宁静温柔,如同一条脉脉流淌的山间清溪:“是我不好。
这东西原本就是老物件,我刚才有点儿走神。”
江雪籽语塞,咬着唇垂下眼不说话。
展劲摸了摸她的后脑,在她额头轻落下一吻:“家里认识专门修补这个的,我妈过去有个青玉镯子断了,也是找人修补的。
没事儿的,二十天,我准保还你一支完好无损的白玉簪子。”
江雪籽微微皱着眉,他刚亲完,就迫不及待地侧过脸,朝着人少的一侧,小声埋怨:“你别这样,好多客人,这样不好。”
展劲眉尖一压,实在不乐意听她这个理由:“你也说了,都是客人。”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过一个吻,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江雪籽轻易就听出他语气里淡淡的不悦。
他平常无论对别人如何说话,跟她一起的时候,口吻总会刻意放柔几分,嗓音也会轻上一些。
但是此时突然变了语气,江雪籽听在耳中,心里就是一跳,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宋枫城说的那件事。
展劲上次去S市出任务又挂了彩,原本局里就是想借着他这次立二等功的机会,提拔他当副局。
可如果让五叔知道他现在跟自己交往,且不说五叔是否会为赵清抱不平,就赵家对她和她母亲的仇视态度,他又怎么会痛痛快快地把副局的位置交给展劲?
江雪籽略一踟蹰间,展劲已经松开了怀抱。
她的心思恍惚,知道是自己迟迟不答,让他误会了。
她下意识地就去拽他的衣角,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大门传来一声重响。
众人一齐看去,就见两个蓝色工作服打扮的中年男人,搬着一方约有办公桌大小的盆景,吃力地往里面快步挪动。
而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银灰色唐装,气色暗沉,嘴唇微紫,一双眼却极是明亮,嘴角挂着温温的笑。
男人的视线先是落在展锋等人所站的位置,伸手朝两个搬盆景的一指,示意他们把盆景往那边搬,接着,目光飞快地在整个大厅扫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最初寻找的目标。
他朝江雪籽温柔一笑,举步就朝她走了过来。
在场凡是认出他来的人无不惊讶,尤其是赵家来的赵五以及赵清,江梓遥和宋枫城也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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