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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就聊聊别的,”
雪越下越大,林妄把外衣帽子戴上了,碰碰池渊后背让他也戴上,“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们都说说,说说自己。”
&esp;&esp;下雪的时候气温相对暖和,有雪粒落池渊脸上,化了之后洇湿了一小缕头发,戴上帽子之后显得乖。
&esp;&esp;林妄让说说自己,池渊就把以前很长很长的事,很简单地说了出来。
&esp;&esp;说他说话很晚,六岁了还只和姜岚馨零星说几个字,那时候就开始吃药。
&esp;&esp;说那个叫迟震徊的男人家暴,姜岚馨以前有副好嗓子,经常一身伤地抱着池渊躲在沙发上睡觉,给他唱歌。
后来嗓子被打毁了。
&esp;&esp;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把自己的药扔进迟震徊的菜里,但是剂量太小,没有作用。
&esp;&esp;说他后来学会了藏,不是藏自己,是藏姜岚馨。
&esp;&esp;“我让她去地下室帮我找东西,然后把她关里面,迟震徊找不着她。”
池渊说。
&esp;&esp;“那你呢?”
林妄问这句话的时候声儿都是颤的。
&esp;&esp;“我?我没事,”
池渊轻易带过了这个问题,反过来捏林妄的手指,安慰他,“后来,我发现迟震徊花粉过敏,会哮喘……”
&esp;&esp;他在家里插了很多花,等魔鬼回家,犯了哮喘,居然还有力气按住姜岚馨,拿花瓶一遍遍砸她的脑袋,狰狞地说这次一定杀了她。
&esp;&esp;姜岚馨流着血让孩子跑,孩子跑了,跑的飞快。
&esp;&esp;他跑到了厨房,拿着水果刀,插进了迟震徊的眼睛里。
&esp;&esp;之后姜岚馨再也不用挨打了,池渊吃的药也更多了。
&esp;&esp;池渊说:“不吃药,做梦会梦到。”
&esp;&esp;梦到什么他没说,说这些的时候表情还是很淡,像说别人的故事。
&esp;&esp;林妄以前觉得池渊像个不透明的瓶子,永远高高挂在天上,平静地看着别人喜,别人怒,自己的情绪严丝合缝地藏起来。
&esp;&esp;那时候以为是他成熟,现在林妄才明白,不是成熟,是只能平静,多余的情绪起伏装不下了。
&esp;&esp;多一分开心,就要多面对百分千分的不开心,能和他分享情绪的只有比他更痛苦的母亲。
&esp;&esp;这样的生活催生出的灵魂,不可能是潺潺流着响声悦耳的小河。
&esp;&esp;池渊只能是海,多大的东西掉进去了,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海。
&esp;&esp;林妄站住,拽着池渊的胳膊一把把他搂进怀里,掌心揉着他头顶,哑着嗓子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esp;&esp;池渊低着头,下巴搁在林妄肩膀上,“哭了?”
&esp;&esp;林妄“啊”
了声,说:“小可怜。”
&esp;&esp;池渊笑了一声,默认了这个称呼。
&esp;&esp;两个人又抱了很久,直到林妄的手机响了,铃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平静。
&esp;&esp;林妄揉揉池渊的耳朵,分开后掏出手机:“鹿导,可能找我们了。”
&esp;&esp;池渊让他挂了,林妄没反应过来就让池渊按灭了。
&esp;&esp;池渊说:“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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