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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心有归处的安定感。
秦冬霖要面子,这些东西,他说不出口。
宋湫十不缠着他,他就不动声色地到她眼前晃悠。
他性子清冷,本就冷言少语,这段时间宋湫十不知道从哪突然生出了一种压迫感,开始奋发图强,妖月琴谱接连就进阶,这闲暇时间少了,玩闹的心思便自然而然的淡了。
一个根本不爱说话,一个精力全在修炼上,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其实哪来的那么多话说。
大多数时候,湫十霸占了二楼的那张大床,布置个结界,在里面昏天黑地摸索曲子,秦冬霖也不打扰她,就坐在小阁楼外间,自斟自饮,闭目养神。
有时候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眉心一皱,睁开眼,往里面一望,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躁怒。
宋湫十被人拐跑这件事,给秦冬霖留下的后劲太大了。
以至于这两天,他每次不受控制去看她的时候,总在杀了星冕和不杀之间徘徊。
淞远觉得这事有些棘手:“帝陵现世动静极大,到了后面几天,整个中州都能看见。
这次试炼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许多跟公子、姑娘都是熟人,只怕到时结界一开,六界皆知。”
“让那些人管住自己的嘴,敢露出蛛丝马迹,从哪爬出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秦冬霖重重地碾了下刺痛的太阳穴,在惊雷炸开之前,开口道:“我只有一条,谁也别将事情扯到我身上。
血虫如何,中州如何,世界树找到新任君主之后,自会有解决的方法。”
他这话一出,涑日和皎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就连原本被风吹得东歪西倒的芦苇丛也不晃了。
倒是淞远,看了他半晌后,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阿兄你,你说什么呢,哪来的新任君主?”
皎皎揉了下眼,有些怀疑自己在雷声里听岔了意思。
“皎皎。”
淞远道:“等公子和姑娘出了帝陵,再提这件事吧。”
皎皎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担忧地往下抿了抿唇。
又一声惊雷炸开,暴雨将天地间下成了急骤的白。
秦冬霖侧首,朝着身边的人伸出了手掌。
“走了。”
他道。
他的手指瘦削修长,玉釉一样的质感,透着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病态的白,湫十将几根手指搭上去,跟着他一起腾空而上。
半空中,直通雷电中央那座宫殿的小道不算狭窄,正好够两人并肩同行,可落在浩渺天地间,便宛若丝线一样颤颤巍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断,被雨淋跨。
说实话,湫十看着处在雷电窝里的宫殿,有一种自己即将要渡雷劫的感觉。
她往秦冬霖身边缩了下。
这样诚实的反应让秦冬霖侧目,他笑了一下,问:“怕?”
湫十点了下头,又摇头,两条细长的眉皱起来,小声道:“也不是怕。
只是每次看天上打雷,总是想起小时候,我跟云玄打赌比试,结果白云山那位山主突然渡劫。”
差点没被烤成肉干。
从小到大,她是真的没受过什么苦楚,那件事,足够她记上一辈子。
“怕什么。”
他在的时候,什么时候让她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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