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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霖问。
“那肯定。”
湫十拍了下手掌,愉悦地将眼眸眯成狭长的弧度,声音里的郁气一扫而空,顺带着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辞:“我没跟他吵,我是在跟他讲道理。”
“当然,他最后被我说服了,觉得我说的十分有道理。”
湫十开始睁着眼编瞎话。
秦冬霖视线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觉得有些可爱,那种带着一点点心痒,又被轻而易举牵动情绪的滋味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很难想象,半个时辰之前,她还提着剑要砍人。
这会怒气已经偃旗息鼓,影子都看不到。
秦冬霖一直知道宋湫十很好养,也很好哄,一件漂亮的衣裳,一颗闪闪发光的漂亮晶石,都能让她眉开眼笑,乐滋滋地凑过来撒娇。
他之前有些担心,怕经历了那些回忆之后,她会有一段长时间的低落期。
他还在想,该如何哄她。
现在看来,全是瞎操心。
“不难过了?”
秦冬霖唇色殷红,分明是冷淡的样子,但因为那浓墨重彩的一点,整个人又现一点不同以往的旖艳。
他看着湫十时,眼神很专注,瞳孔中浓深的黑,如同点开的墨,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我不难过。”
湫十将他袖口边绣着的几片青竹叶揉皱,又皱着眉头去拂,弄了几下就没耐心了,她凑到秦冬霖耳边,恨恨地咬牙:“就是生气。
“我气死了。”
秦冬霖眼里藏得极深的失控戾色,就那么随着她一个一个音节,如雪遇暖阳般软化下来。
事实证明,小妖怪还是从前的小妖怪,喜怒嗔怪,横冲直撞,不加掩饰。
“这么生气。”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不疾不徐的音调里,终于带上了点点并不明显的笑意:“那怎么办。”
“让伍斐再陪你吵一架?”
湫十才要说什么,便见涑日走过来,他停在结界外,曲指敲了几下。
湫十散了结界,拉着秦冬霖走到一块稍微空旷些的地方。
涑日跟上来,浓眉剑目,语气郑重:“公子,姑娘,中正十二司和长老团的人到了。”
帝陵开启,从前那些得了两人赦令的人也都从地里爬出来了。
秦冬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他眼也没抬一下,只是伸手抚了抚湫十流水一样的青丝,看着它们撒娇似的从指间缓缓溜走,嗓音清冽:“在哪?”
涑日听他肯见一面,微微松了一口气,回:“在不远处的木屋里等着。
淞远公子提前嘱咐过,让他们隐去身形,遮蔽气息。”
等到了之前两人住过的木屋前,秦冬霖脚步缓了一下。
身后是她一个一个往外蹦的问题,以及涑日越来越无力招架的语调。
“你当年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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