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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客套的都客套了,沈茹看着郑公,一眼便瞧着不老实,她径直跟他要了账簿。
郑公一愣:“大姑娘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每年的账簿不都是交到府里去了?怎么反倒问我要了?”
这意思是不给?
站在一旁的张嬷嬷看不过,冷笑一声:“郑公别看姑娘年纪小就这般惫赖,交上去的账簿是交上去的,难道你们连个底子都不留?你这话说出来咱们可都不信!”
张嬷嬷郑公是认识的,她是萧氏身边的老人,见她发话了,郑公抵赖不过,只得着人去拿了账簿。
沈茹亲眼来看了这田庄,心里就有数了。
翻开账簿,同交上去的一模一样。
郑公趁着机会又在一边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苦,说什么年成不好,收入不行,这几年不是虫害就是旱灾,实在收不到多少米粮。
林子里又有许多偷猎的,也捉不到多少猎物。
他自己都穷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听着他花言巧语的狡辩,沈茹心里冷笑。
许姨娘是什么人,这老狐狸是她舅爷,可真是家学渊源呢。
她斜眼睨了这老狐狸一眼,他虽然身上穿着粗布衣,却满脸放着红光,大腹便便,收成不好,养的如此红光满面?真是笑话!
“郑公日常住在这庄子里头?”
沈茹又问。
郑公点头,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带我去看看吧。”
郑公皱眉,不情愿的说:“这不大好吧,老头子住的地方怕是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随意逛逛而已,郑公带路。”
沈茹已径自走了出去,她的话不容置疑,郑公只觉得心口一跳,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没奈何,只得带了沈茹到了他的住处。
沈茹进了他的房子,只见一套两间房,外头的简单朴素,都是普通的松木家具,可是掀开一张门帘,进到卧室时,沈茹的目光从墙上一直扫到地上,最后终于落在了床上。
床面上铺着一张灰蒙蒙的床单,沈茹走过去,“唰”
的掀开,顿时让人眼前大亮。
灰蒙蒙的床单下面是光滑柔软颜色鲜艳的绸缎被褥,沈茹唇角微扬,伸手拿起一只碧绿莹莹的枕头,轻轻抚了抚,赞叹:“好一个碧玉仙游枕,连我都没有呢。”
郑公脸色灰白,咬着牙,紧紧的握住了手。
就在这时,却听到墙角的木箱子里传出莺啼般娇滴滴的声音:“郑老爷,是你回来了吗?我可以出来了吗?这箱子里好闷啊!”
众人都吃惊的盯着那木箱子,又看看郑公,郑公的脸色又白又红,仿佛变色龙一般。
“你出来吧!”
沈茹喊了一声,只见箱子盖突的翻开,冒出一个十七八岁女子的脑袋来,那女子乌发红颜,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沈茹唇角一勾,讥讽道:“郑公好风雅,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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