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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第2页）

一下，肯定是岑奶奶出事了。

路上有积雪，爷俩就没骑自行车，岑爸迈着大长腿在前面走的飞快，岑小鱼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喘的像拉风箱似的，一直到家也没缓口气问岑爸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回到家，岑爸的几个哥儿们在房前蹲了一排，抽着烟。

见到岑爸回来都站了起来。

李老四扔掉手中的烟对岑爸说：“老哥，节哀，我婶儿没遭啥罪，有啥用得到兄弟的尽管吱声！”

岑小鱼见到这个阵势，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不用多问，也知道肯定是岑奶奶去了。

跟着岑爸开门进屋，就听见岑老姑哀恸压抑的哭声。

还没等进东屋岑小鱼就被随后赶来的刘二爷拉了出去。

“小孩子家家的别往老人跟前儿去，别冲着！”

又对着自己大儿子道：“你把小鱼带咱家呆着去，让你媳妇看着点，别让她过来，等这边办置利索了再回来，让二柱子把车启着，一会得去街里买棺材寿衣啥的，给她家大闺女去信儿了吗？”

“郑老七去了叫忠义回来，直接就去二队通知去了。”

刘大斌说着推着岑小鱼往自己家走。

岑小鱼本来不想走，但是刘二爷怕小孩儿不懂规矩，在跟前儿会添乱，就让刘大斌赶紧给她拽走了。

岑小鱼不禁哭出声来，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从来没感觉到自己这么没用，连岑奶奶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早上自己感觉不对劲儿就不去上学就好了，现在想去帮忙做点什么都不让！

“小鱼啊，别哭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奶睡梦中去的，一点罪都没遭，就是福气。

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你还小不能往跟前儿去，等你奶穿好衣裳，抬到棺材里，你再回去给磕头。”

刘大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岑小鱼，把岑小鱼带回家交代媳妇照顾，就回去帮忙了。

“大娘，你有啥活就去干吧，我没事儿。”

“嗨，我能有啥事儿啊？”

大娘给岑小鱼擦了擦眼泪，一边又安慰她道：“人老了，早晚都有这一天儿，像你奶这样也没病没灾的，就知足吧。”

“嗯，大娘我知道，我就是想再见见我奶，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都没好好看她一眼。”

“这事儿怎么都准备不好啊！”

大娘叹口气拍拍岑小鱼肩膀。

岑小鱼也不是没经历过长辈去世，和现在感情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奶奶跟着大伯住，平时只有过年过节才去看望她，她去世的时候岑小鱼正好上高三，处于高考冲刺阶段，还住校，直到高考过后才知道奶奶去世的消息，伤心是有，但是并不强烈，好像旁观一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岑小鱼对未来的规划是有岑奶奶参与的，今年赚了点钱，她正想着既然岑爷爷岑奶奶故土难离，自己就找个借口把钱过了明路，开春重新盖房子。

岑奶奶说过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没吃过生日蛋糕，岑小鱼还想着等岑爷爷过生日的时候买个生日蛋糕让他俩都尝尝……

对岑奶奶，岑小鱼心中充满了遗憾，也许这就是人生，永远都不会有准备好，永远都会有遗憾！

上辈子没有体会过的生离死别，这辈子都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