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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荣感激地望一眼绿佩,前世只将绿佩视为贴身婢子,只道婢子待自己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最后绿佩跟着走得决绝,温荣心下才生出难过和遗憾,这一世,若是可以,她要为绿佩谋个好人家,安然地度过一生。
温荣揭开银色丝薄蔓枝锦衾,搭着绿佩的手欲起身,“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娘子可是有感觉饿了,婢子去厨里吩咐备点清淡小粥,再没胃口也好歹吃点儿。”
绿佩想到温荣这几日晕船厉害,几乎只喝些汤水,脸色发青都瘦了一大圈,阿郎和夫人为此没少担心,已在商议是否先择个能泊船的大码头,休息几日。
“清淡小粥哪能果腹,眼下端阳月上旬,暑气正重,也不知给添个莲荷香齑粉糕。”
温荣醒后除因前世记忆,短时内难以释怀略感忧心外,其他并无不妥,晕船之症也慢慢消褪,大概是灵魂经历了前世那一遭,心性更强了吧,精神好了,温荣便觉得饿了。
前世行船这段日子,因为太过难熬,温荣印象深刻,日日食不下咽,阿爷和阿娘本想停船上岸休息,可又担心耽搁时日会碰上端阳中下旬发水。
如此一来,只能硬撑着走了近半月,到了陪都洛阳,换了陆路后,温荣才慢慢恢复。
绿佩见温荣能进食,眼都亮出了光,“娘子,再加个双丝甘菊冷淘可好。”
“你定了便是。”
温荣笑了笑,绿佩自是了解自己的。
绿佩得了准令,出门交代厨娘后便回到屋里,替温荣简单绾了双向百合髻。
“娘子,可是着碧青色胡服。”
绿佩打开山水纹紫香楠木箱笼,正准备照娘子往日喜好挑衣服。
温柔眉头皱了皱,“襦裙便可”
。
前世温荣出阁前甚喜胡服和男装,倒不是说骑马或是打马毬方便,只是心性如此,凡事好出个头,压别人一筹,盛京里除了自家姊妹,再没有关系亲近的女伴,而韩皇后那句九年前便恨自己,大概就有这方面原因。
绿佩惊讶地看了一眼温荣,并不质疑多言,只在箱笼中翻找,因为温荣不喜襦裙缘故,箱笼中多是胡服,翻捡后取出一套新做还未穿过的藕荷轻纱半臂襦裳翠霞贴金裙。
换了衣裳后绿佩为温荣簪上一对宝珠佛手小金冠,看着素了些,便再簪一支嵌玉鎏金钗,收拾妥当,温荣望着瑞花缠枝浮雕铜镜中刚满十二岁的自己,一阵恍惚。
而林氏听闻温荣醒了,带着侍婢自船房内廊匆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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