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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
徐秀云跑向草甸子,马粪包学名马脖,随处都可找到,手一捏可喷出一股褐色的灰来,涂在伤口上,止血消炎。
“爹,你的手指头呢?”
徐秀云惊骇道。
“输啦。”
徐大肚子含糊其辞地说,左手一共断掉两根指头,一根旧茬儿,一根新茬儿,新的这一根流着血。
他没说实话,这根手指作为抵押物扔在棺材铺。
“秀云,你自己跑回来?”
徐大肚子问女儿。
“他在柳条墩子后面!”
徐秀云说。
柳树墩子后面有一个矮坟包,土很新。
“你杀了他?”
“是骆驼。”
她说。
“可惜啦。”
徐大肚子遗憾道,“我还没从他手里把你赢回来。”
“爹,我不是回来了嘛。”
“那不是一码事。”
赌徒认他的死理儿。
“晌午歪啦,我给你做饭。”
“不吃了,还有一个场子列架(摆开架势)等我。”
徐大肚子狠了狠心道,“爹对不住你,把白马……输给了人家,我回来牵马。”
“爹!”
徐秀云极不情愿,咬着下唇道,“我只剩下这匹马……”
那一刻,徐大肚子心动啦,不能再伤女儿的心啦,他默默地走出了地窨子,口里嘟哝:“算啦,算啦。”
徐秀云跟了出去,见父亲朝土坡下走去。
她跑过去抱住白马脖子,脸贴在它的额头,摩挲马鬃和它亲近。
不能让父亲再输掉一根手指头。
她牵马追上父亲,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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