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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倒是热闹,炕上地下都是人。
初冬,黑龙江的农村没啥农活了,除非家里养猪马牛羊牲口的人家忙一些,在不就是养鸡鸭鹅家禽的人家有些事情做,其余的人都闲下来,要么聚堆打扑克搓麻将,要么聚堆侃大山八卦家常理短。
炕上一伙人打扑克,二驴子、小林庆二、老付、韩家宝,他们在玩儿打川。
打川是我们这里的一种扑克玩法。
我哥正在准备次日邻村的一个白事儿酒席,汪雄国拿铅笔趴在柜盖上写着什么,嘴里念叨着:“大料、花椒、肉桂……”
我妈和毛毛妈妈坐在屋里搓玉米,我爸没在家。
“咋回来了?”
我妈看到我一愣。
“你不是去报道了吗”
毛毛妈妈也一脸疑惑。
炕上打扑克的几个人打的热闹,我进屋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韩家宝叽歪的喊着:“二驴子,小林庆二你俩玩赖!”
一看便知,二驴子和小林庆二一伙,韩家宝和老付一伙。
老付说:“两二达赖!”
“两二达赖”
是大家给二驴子和小林庆二取的外号,他们玩牌耍赖。
我妈看着我,等着回答。
我哥一下子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几个洗菜盆,说道:“嗯,那什么,你分回来也挺好的,在哪个村都一样,不如回到咱自己的村子,守着家,我们也好照应你。”
我妈站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问道:“你——被分到咱们村上班?”
“嗯。”
我点点头,说道:“妈——你高兴不?”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坐到小板凳上,手里艰难的搓着玉米,这次,心不在焉,搓的很慢很慢。
毛毛妈妈也倏然间放慢了搓玉米的速度,说道:“回来挺好,挺好。”
“这是组织的安排,我觉得回来也没什么不好。
不就是给你们丢脸了吗,去哪个村都是农村,都一样丢脸,不如不丢到本村呢。”
我笑着说。
这时,炕上打扑克的几个人也停止了嚷嚷,他们意识到我被分到了本村工作。
我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洗菜盆往出走,边走边说:“芳菲说的对,在哪个村不都是村嘛,有啥区别呢,回来好,我忙不开的时候,你帮我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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