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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车别有深意地微笑着,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钦佩得五体投地。
大帐里,夜明珠珠光熠熠,有三个容貌甚是美丽的歌姬与乐师,在不远处弹奏着胡琴,歌唱着胡曲。
另有三个美貌舞姬在哥舒寒身边伺候。
一人捧着装着烈酒的夜光杯,殷勤喂酒,一人拿着玉色手帕拭汗,还有一人轻轻为他捶着肩膀,解乏。
哥舒寒穿着一袭孔雀蓝的纯色织锦长袍,露出淡蓝色的罗衫衣领,腰间系着银色的玉环腰带。
今天他束了发,戴了一顶黑色织银线的网冠,他的脸颊确实清减了几分,颌骨上泛现微微的潮红,因为酒气,也因为还发着热。
他靠在软塌里,一手用手撑着太阳穴,微阖着双目,一边咳嗽着,一边轻轻啜饮旁边的舞姬玉手奉上的葡萄酒。
他长而厚的睫毛,投射在蜜色肌肤上,形成两片浅浅的阴影,几乎遮住了眼睛下面的淤青,看来这几日,他睡得并不好。
他微微抬头,却并没有在意料之中,喝到嘴边的葡萄酒,他阴冷的神情泛现一层浅浅的寒霜,蹙着眉,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眸。
重瞳里的幽冷之绿比平日里渲染了许多,几乎盈溢了双瞳的邃黑,夹裹着暴怒之前的异常清冷与威慑。
然后,他看见面前的舞姬,正满脸惊怒的,和一个穿着医服的女子夺着他的夜光杯。
明月夜今日出来匆忙,竟然忘记带上面纱。
她咬牙切齿地正从高大丰腴的舞姬手中夺着酒杯,酒水撒了两个人一头一脸。
另外两个舞姬已经完全看呆了,捶肩的忘记捶肩,拭汗的掉了帕子。
她们都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这瘦削的军医,原来大名鼎鼎的军医十七,竟是个美貌如花的月亮般的明艳少女。
斟酒的舞姬眼见夜光杯就要被明月夜抢下,又蓦然发现哥舒寒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们,心下徒生畏惧,不由得手中一松,她赶忙跪了下来,不知所措状。
明月夜却因用力过猛,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跟头。
她只觉身上奇痛,特别是先着地的部位,简直痛不欲生,她忍不住一手扔掉夜光杯,厉声道:“你们给我听着,谁敢再给他喝酒,我就毒瞎她双眼。”
舞姬和乐师都惊愣住了,特别是端酒那个,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软塌上,纹丝未动,艳若冥王的主子。
只见他微眯着双眸,唇边旋起一个魅惑的微笑,甚至还有几分赞赏。
这女人,越来越毒……越来越……像自己。
话未出口,哥舒寒还是忍不住又咳了一阵。
明月夜蹙眉,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臂,强势拉过来,细心诊脉,他心觉好笑,也并未拒绝。
“滚出去。”
他暗哑的声音低而沉,重瞳之中却只有那紧抿着嘴唇,认真把着他手腕的小人儿。
她手指的温暖,以及樱草的馨香,让他本来微燥的心,悄悄宁静下来。
舞姬与乐师们微愣,心知肚明这滚字是说给谁听的,于是及其有颜色的收拾乐器,匆匆忙忙逃出了营帐。
这样翻脸无情的主子,实在太难伺候。
“知道,回来了?”
哥舒寒拉长了尾音,带着一点儿威慑与不满。
“郎君,您沾染风寒,为何不传十七前来诊脉?”
明月夜白了一眼哥舒寒。
“难道你不该一直在账内伺候吗?”
“您不是把我撵出去了吗?”
明月夜不吝鄙视:“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哥舒将军,居然也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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