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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缘给他治病不过是为了桃花心,而他却心生妄念,再因爱生恨,筑成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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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桑意看着那少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深林间,也就不再出声。
谢缘抱着他越往里面走,周围寒气也越重,脚下四处散落着深青色、闪闪发亮的碎石,桑意又开始乱动,仔细想看清楚那是什么,最后被谢缘抓着领子提下来,放在身前站好。
“那是千年玄冰的结晶,可以平心静气,于我禅修有益。”
谢缘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吓得桑意也不敢跟系统说悄悄话了。
谢缘看了他一眼,眼中浮现出一点细微的笑意,改而过来牵着他的手,叮嘱了一句,“好好走。”
桑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匆匆一扫,瞥见了前方落成一座雅致利落的吊脚竹楼,周围风雪平,唯独那楼还被白雪覆盖着,好像被时间封冻住了一样。
北诏终年严寒,谢缘却好像不知寒暑一样,衣裳只穿薄薄的一件礼官玄衣,话更是少了。
桑意眼看着要走到,又发现这路实在难走,而且漫长。
这么静的地方他不喜欢,也像是坟墓一样。
“你说我是你种出来的树,你种了我多久啊?”
桑意眨巴着眼睛问他,试图将另一只手揣进谢缘的袖子里。
谢缘任由他毛手毛脚的:“没多久。”
“那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一直都是这样吗?”
桑意又问。
这次谢缘停顿了一下,“住了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其实他真要算,现年也只是凡人的年岁,二十有二,刚刚当上国师,还十分年轻,所以也招更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喜欢。
只是重来了太多次,他也不记得自己每天要踏入这里几回,一个春秋往复,桑意在的时候,过得热闹,他不去数日子,桑意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数,总之是这样清清冷冷的模样,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变化。
重来五次,也不过是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在自己眼前溜走,而他什么也抓不住。
第一世,他尚未记起一切,只知道在戒律清规之下,自己却总是想起过来找他打架的那只小花妖,想得无法入睡;小花妖死的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了,于是有了第二次,他开始温柔待他、尽力弥补自己第一次的错误,想要让两个人的误会消解,但是未能如愿。
第三次,他以为可以与他和乐长安,但桑意却等不起,也不信他,率先离开了他。
第四次,第五次,他争分夺秒,与时间对决,然而他赢得了时间,却赢不了人心。
太多人想要算计桑意,他防不胜防,就这样又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
光影一跳便是百年,他要带回家的那个人,至今也还是没有等到。
他还记得一切,想要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希望,但桑意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牵着身边人的手,偏头去注视身边人的眉眼,桑意也抬起一双明净懵懂的眼看他,小鹿一样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有片刻的恍惚。
看来这一次亦是如此。
“你为什么要叹气?”
桑意瞅他,将自己被谢缘握着的那只手缩了回来,凭空一挥——谢缘刚感受到手中温热消散的突兀,忽而就见到眼前被一大片嫩粉与深红色占据——狂风携裹着潮水一样的花瓣飞向天空,自桑意的指尖流出,源源不断绝一般,将雪竹林的这一小方清净安逸的天地占满,灼灼燃烧的颜色在一瞬间就带来了深春的张扬气息,房屋、地面、溪流皆被纷纷扬扬的桃花瓣所占据,暗香幽幽,盛放在人眼前。
谢缘顿住脚步。
桑意歪头看着他笑:“你这里只有深青色和白色,我觉得不太好看,于是送你两分颜色,一名为桃,是我的颜色,算作你把我种出来的谢礼;第二名为赭,是喜庆欢愉的颜色,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
谢缘愣了一会儿,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慢慢地笑了:“……谢谢你。”
桑意重新把手交给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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