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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休我为将军属官之首,你敢如此和我说话?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惠也是大怒。
这宋景休,已经是在成心塌他的台了以帐下军将的身份,领区区十几骑,就敢在他这一军上千士卒面前大肆斥责,他如果还忍气吞声,今后颜面何在?又有何威严继续统率这一军士卒?
他唰的抽出长剑,遥指城下的宋景休道:“你以下犯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绑了,交给将军严加处置?”
呼应着周惠的这句威胁,他身边的周忠也抽出了长剑,继而是寨墙上面的士卒。
他们感于军主勇担责任、维护属下士卒的气概,纷纷举起了刀枪呼应,仅有的几十名弓手立刻张弓搭箭,一齐指向城下的宋景休。
“好周允宣,你有种”
宋景休冲着寨城吐了一口唾沫,手勒缰绳拨转了马头,“你给我等着看将军到底是向着谁”
“不送”
周惠哈哈一笑,转身走下了城寨。
虽然斥退了宋景休,在手下士卒面前也表现得极为硬气,可是周惠心里疏无得意之情。
他心里很明白,宋景休说的是事实,在这整支南军之中,他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就连陈庆之,虽然非常看重他,也希望他一同南返,却也很清楚周惠投靠他的主要目的,只不过他和周惠一样同出寒门,理解周惠光大家业、追求仕途的心思,因此甫一接纳,便授以从六品车骑府录事参军的高位。
如今发生这种事,以宋景休在军中的影响,他的处境将更加尴尬。
这一点毫无疑问,陈庆之也很清楚,并且还特意交代他不要再提此事。
但如今随着周惠声名鹊起,又有昔日的同僚指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
也许,现在就是他离开南军的合适时候?或者说是脱离南军的难得契机?
周惠坐在河阳中城衙门内,胸中心潮起伏,一个多月来和陈庆之交往的点点滴滴,纷纷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欢宴相谈,驻守虎牢,转战司州,榻前探病,同赴北中,并肩袭营……可以说,从陈庆之身上,他不仅得到了如今的地位,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他同样也回报了不少,无论是献计献策,还是协理军务,都很帮了陈庆之的忙,连车骑府现有的架构和属吏,也都是他一手完成,极大的缓解了陈庆之在军务政务上的负担。
正因为如此,陈庆之才会如此见重,想在北地事了后让周惠随他南返,并授以长史之位,作为他最倚重的辅弼属臣。
然而他却不知道,周惠根本不愿前往江东。
换而言之,周惠终究是要离开南军的,否则他为什么会要求这一军士卒,并且努力的培养和掌控他们?要知道,这些士卒都是河南、荥阳两郡人氏,可以护卫周惠返回河南,却断不会随他前往江东。
那么,如今有了合适的脱离契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周惠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令护卫前去请周忠过来,把城中的军务托付给他。
听周惠说只带少数护卫入城,周忠急忙谏阻:“二郎君,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谨慎些为好,免得为小人所害”
“阿忠放心,城内有将军压着,没有谁敢乱来,”
周惠摇了摇头,“带上太多士卒的话,反而显得不尊重将军。”
“虽然这么说,小人还是放心不下若二郎君执意不带太多士卒,便请务必带上小人”
周忠上前两步,半跪在周惠面前,“小人得二郎君如此倚重,家主也曾吩咐小人照顾好二郎君,万一二郎君有什么不测,小人如何还能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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