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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她撑着腮帮说:“等我饿死在这,剑兄你便盼着哪天掉下来个有缘人,再给你捞出去吧。”
伯湫:酸话,不理。
“叮——”
第二次,涂念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总归你原也不乐意跟着我,往后找个新下家,同人家好生相处,杀敌救人,达成一柄剑的使命。”
伯湫:有话说话,但可不可以不动手。
终于,在她第三次抬手时,伯湫“噌”
地与她拉开了两丈远,涂念反应了一会儿,掐着腰喊他,“跑什么,回来!”
伯湫声音里带了抹隐怒,“胡闹,剑是要你弹来玩的吗?”
管他是什么呢,即便他就真是把剑,她也好歹也尊重一下吧!
被他这么一吼,涂念倏地觉得自己委屈屁了,然后越想越气,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从生气到哭泣,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伯湫哪见过这架势,当场一懵,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不就说你一句,你哭什么啊。”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涂念哭得更凶了。
要说涂念也是奇才,哭都跟人哭的不一样。
人家姑娘嘤嘤嘤,她嘛,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那直接就是鬼哭狼嚎放飞了自我。
伯湫乍一听,差点没再飞出去两丈远,就是怕刺激她,忍着没飞罢了。
再看涂念,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个委屈,一听这剑哭都不让哭,卯足了劲儿嚎道:“我哭怎么了,啊?我哭怎么了!”
“我被人算计、被师兄师父坑害,还被追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临死了,还要被你个破剑凶!”
嚎完,涂念哭得更大声了,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伯湫被她哭得脑子一锅浆糊,几次叫她听不见,最后只好也提了分贝嚎道:“谁说你要死了!
?”
涂念对着嚎,“那你说我咋活!”
伯湫活这千年来第一次不顾礼节大声说话,却是为了哄个小孩,这要是传出去,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喊道:“那池子里!
有路!
你再叫!
便把你留这!
饿死!”
一口气喊完这些话,伯湫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喘息声格外大。
涂念愣了会,哭也不哭了,憋了半天后对着他打了个嗝。
一人一剑就这么傻对着,过了阵,涂念带着重重的鼻音,闷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那要是没路,我下去还不得淹死了。”
咳了两声,伯湫说:“果子,在那摘的。”
听他声音哑得厉害,涂念往回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知道有路不早说,活该遭骂。”
要么说是做剑的,悟性是差些。
伯湫真的很想一剑戳死她拉倒,但一想到她是涂山氏最后的血脉,又给忍了。
涂念凑到水边探了探头,嘟囔道:“这么黑,真能有路吗,你可别公报私仇。”
伯湫也不啰嗦,剑芒一闪,指向潭中三分之一处,“你从这处入水,往前游过两块巨岩后,有一个气室,此后再往南游半盏茶的功夫,便能上岸了。”
涂念闻言,再次往里瞧了瞧,潭下黑黢黢的,总有种怖人的感觉。
但眼下除了这一条路,好似也没别的去处了,在饿死与吓死之间,她选择后者。
潭边深吸一口气,她将伯湫别在腰间,又做足了心里预设,之后一个猛子扎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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