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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努尔张了张嘴,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夯拙,想要替自己辩解却不知从何处辩起:“夜深了,你休息罢。”
不待江念相送,安努尔已大步出了院门,走得很是匆忙,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罢,他的博浪之名在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次日,秋月伺候江念起身,见她眼下有些发青,关心道:“阿姑昨夜没睡好?”
江念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便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秋月一听,眼中露出惊恐:“这可怎么办,要不报官?”
“报官没用,那人已经跑了,光凭我们嘴巴说,官府只怕难有作为,那些个小吏也不可能专守在咱们家。”
只有犯下大罪的人,官府才会下海捕文书,这人虽然夜闯私宅,她却没实证。
“这可如何是好?”
秋月问道。
“放心,我已有计较。”
吃罢早饭,江念去了香料铺子,因她如今在铺子做活,每日迎来送往的都是官商家的女眷,她自己的外貌不能太砢碜,便不再用脂粉糊脸。
因昨夜家中进贼,江念思索了一夜,她一个女人真要同莽汉对上,指定敌不过,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参照旧书里的法子,试着调制迷香粉。
正在捣弄时,店伙计急走进来,说道:“阿念,店里来了客人,你帮我端茶上去,我去后面请掌柜的来。”
“行,你去罢,我来招呼。”
江念放下手里的香料,重新净手。
松赞昨夜得了安努尔的话,今日便找了来,正巧石儿禄无事,叫上他一起,一来石儿禄同安努尔走得近,二来石儿禄能言善道。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有人上茶来,石儿禄一抬眼就呆愣在那里,心摇目荡不止。
这女人……不会错的!
他儿时见过的那位贵女,不知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回。
“二位郎君请用茶。”
江念将茶摆好,收起茶托。
松赞见石儿禄面色有异,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江念,当下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还看!
人已经走了。”
松赞说道。
石儿禄像是没听见似的,把脖子探的老长,松赞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店掌柜来了,因是东家的朋友又是华兴楼的少东家,所以格外客气。
然后两人就铺放胭脂水粉的事宜相互商量。
石儿禄不合时宜地插进一句话:“掌柜的,那个梁女是你这里的店工?”
掌柜看向石儿禄,这石儿家是徽城最大的珠宝世家,家底比他们安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石儿禄又是家中最受宠的小郎,简直就是金银窝里长大的。
豪逞的恣性一点不输他家大爷。
突然见他凭空打听阿念,知道这是看中了,可到他心上了,替阿念生出一份可惜。
阿念在调香上很有灵性天赋,也有自己的想法,若被这位爷瞧上,转头向他们东家开口要人,收用房中,这……唉!
掌柜只得回答:“是我们店里的香工。”
一语毕,石儿禄已迈步往里间走去。
江念正垂颈专注地对照旧书调制迷香,总觉着有一味药料用量不太对,尽管她是按书上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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