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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召南浑身不自在,明明他比自己还要小两岁,气势上却偏压自己一头,犹豫片刻才继续说,“哥哥不在了,我留下也没意思,打算明天天亮就走,你……”
他看向李陶,“你节哀顺变。”
李陶点点头。
两人又陷入诡异的安静,良久之后,缪召南实在装不下去了,正要告辞,突然听到李陶沙哑道,“我找人送你一程。”
“不……不用了。”
缪召南急忙拒绝。
李陶抬头看向他。
“我没别的意思,”
缪召南口不对心地解释,他就是不想受狼人的恩惠,“那条路已经走过一次,这次我们会更小心。”
“送你一半路。”
李陶坚持,“不然他不高兴的。”
缪召南一愣,对上他坦然的目光,鼻子发酸,心里难受不已,点了点头应下,原本也不想说太多,却忍不住道,“李陶,我觉得哥哥应当早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他对你寄予厚望,你要振作,别让他失望。”
李陶没有再回应,伸手把冰冷的暖炉抱在怀里,和衣躺下去,疲惫地蜷在柔软的虎皮上,闭上了眼。
他醒来时就明白他哥一定早就知道,昨晚突然那么主动,早晨又随自己去城楼,往日为避嫌根本不在上面出现,而且他在缪召南找到字条之前先看了一眼,他哥连后事都交代了。
李陶悔恨不已,怎么昨晚就没想着看看他在写什么!
他紧紧攥住暖炉,似乎还能从上面闻见那人的气味。
缪召南走出大门,侍卫们一拥而上,各个满面兴奋,围着他不住问,“可以走了?真的可以走了?”
他们受够了在狼窝里求生,每次对上那些狼人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块鲜血淋漓的生肉。
缪召南离开后不久,天玠就带着骠骑将军在不远处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首领那副样子谁敢他面前提夫人,但好死不死这个骠骑将军这会儿居然要自己带他去找首领,说什么问首领还要不要尸体,不要的话就赏给兄弟们烤了吃了!
天玠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哪怕是荒原上最悍戾的狼人跟他相比,估计还不及他一二。
骠骑将军又催促了一次,天玠满头大汗,恶声恶气道,“要去你自己去,妈的,混蛋!”
天玠堪称部落中除去李默之外,第二个彬彬有礼之人,此时也忍不住痛骂。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上去揍一顿。
“这可是你说的,”
骠骑眼一横,“我自己去找他!”
说着大步流星往前走,天玠跟在后面追不上也拦不住,一眨眼间,就看着他径直走进了屋里。
天玠呆了一呆,在原地犹豫徘徊了一阵,心想这肯定要打起来,首领刚刚受过刺激不知道能否赢他,自己要不要去帮忙,但是帮忙的话以多欺少,不好给首领在新人面前立威。
他最终咬牙一跺脚,转身离开,但心中还暗暗给首领加油,最好把那个混蛋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但是首领打不过那混蛋的可能性更大,以免首领在众人面前出现丢人的意外,天玠离开时还是把周围的人都撤了,然后命令大家,不管听见什么声响都不许靠近。
正虎走进屋里,环顾四周,屋里凌乱地堆满了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李陶蜷缩在当中的长椅上,后背对着门口,大概是真的睡着了,连他进来都没有反应。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从这些东西上闻到李默的气味,往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踢倒一个只剩下灰烬的火炉,火炉碰倒四周其他东西,一时间屋里叮呤咣当响个不休。
正虎吓得往后蹿出一步,警惕地望着李陶背影,结果他依旧没有反应,顿时放下心来。
都吵成这样,他铁定已经醒来,而且知道自己在这,正虎轻蔑地哼了一声,骂了句,“出息!”
骂完发现白骂了,李陶都没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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