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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
赵琚再次叫她,声音蓦然放大。
萧荣身影略一停顿,慢慢转头看了过去,看见赵琚仍那样坐榻上,目光定定地望着自己,神情僵硬。
“万岁,您有话说?”
她略微蹙眉,淡淡问道。
赵琚缓缓从榻上起身,大约几天未下地缘故,脚步有些蹒跚。
他慢慢到了萧荣身前,一只手抖得厉害,朝她慢慢伸了过去,一下将她肩膀握住。
“眉儿……我对不起你们——”
他略微低着头,望着她,声音也抖得厉害,“我……对天起誓,往后我定会对你和无恙好……弥补我从前过错……你原谅我……”
萧荣凝视着他,蹙着眉松开,缓缓道:“万岁,臣妾方才也僭越了。
万岁勿要怪罪才好。”
赵琚怔怔望着她平静一张脸庞,呆了片刻。
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和她还是少年夫妻时候,他是皇帝宠爱幼子,英姿勃发。
那个年轻王妃,她很爱笑,笑靥如花,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她也会抱着自己撒娇埋怨,好博取他爱怜。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渐渐沉默,再后来,她对着自己时,就只剩下让他永远无力辩驳侃侃而谈和这样一张平静脸庞了。
就连刚才她愤怒和流露出来伤感,那也不过只是昙花一现。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其实仿佛还想再对她说什么,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说什么。
一切都随光阴逝了。
他已不是当初他,她亦然。
他心中只觉一片茫然,几分惨淡。
“那个贱人和她儿子,你可处置了?”
到了后,他搭她肩膀上那只手终于还是无力地滑了下来,不过只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
她望着他,很是清晰地道,“她被送入了冷宫,安乐王还留原处,待万岁旨意。”
“给她送去三尺白绫!”
赵琚咬牙切齿地道,“至于她儿子……幽闭起来,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萧荣只是微微眯了下眼。
既没胜利者该有笑,也没什么悲天悯人表情。
这样处置,全她预料之内。
这就是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丈夫赵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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